将这几日走过的路线一一画在地上,不多时陈桓脚边便已是一大片线条,密密麻麻,连陈桓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是怎么记下来的,不禁在心里得意了下。
随线路的一条条增加,脚边的线条也逐渐乱成了一团。
陈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点无从下手。
“喂,你在那儿画什么鬼呢?”月如烟休息了会儿很快便精神饱满,见陈桓半天没搭理自己,大叫问。
“我没聋,这么大声干嘛?”陈桓本来想着事儿,给月如烟这么一喊吓了一大跳,没好气道。
“你在干嘛呢?”月如烟不以为意,好奇问,“咦,你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真是一团乱麻呢。”
“凭什么告诉你?”陈桓白了她一眼,对她的调侃之言闻若未闻,转头又继续涂涂画画。
然后他突然怔了下,回头焦急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月如烟本来被陈桓的无赖噎得难受想破口大骂的,被陈桓这么一问不由呆了呆,随即翻了个白眼,也道:“凭什么告诉你?”
陈桓皱起眉头,“你还想不想出去了?快说,你刚才说什么了?”
月如烟从小到大都是被娘亲捧在心上的,何时曾被人这般训责过,不由有些赌气,“不知道。”
“你说不说?真不说?不说我可就真把你丢这里面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陈桓有些不耐烦点了点月如烟。
“你......”月如烟大小姐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正想回骂几句,想了想又转了口气,恶狠狠一字一顿道:“我刚才问你,你在干嘛呢?”
她是真怕陈桓将她丢在这里面不管了。
“不是这句,下一句。”
“下一句?”月如烟奇怪了下,“我没再说别的呀,我还说了什么?”
“不是,不是,你还说我画的是什么鬼东西,然后是......”
“一团乱麻啊。”月如烟随意接口,“你画的本来就是乱糟糟的一片呀,跟一盘子炒面条似得,鬼画符!哎呀,面条啊,这十几天就只吃果子,都快忘了面什么味儿了,好想吃......”她说着说着就馋了,不由拿粉舌舔了舔上唇自语。
“对,就是一团乱麻,就该是一团乱麻,”陈桓却似恍然大悟,不再搭理她,口中开始嘀嘀咕咕,手上也没闲着,在那一片线条上画来划去,“乾坤循环,以八卦为基,顺势而起,正向而入,逆向而行......”
月如烟奇怪看着莫名其妙便疯疯癫癫了的少年,几番犹豫到底还是没打扰少年的似乎兴趣盎然,索性便双手托腮发起了呆。
“乾坤逆行,原来如此。真是好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陈桓突然惊喜感慨,却把月如烟也吓了一大跳。
“陈桓,你大呼小叫些什么?”她不由生气道。
陈桓微微挑眉,不过眉眼间仍难掩笑意,“就不告诉你。”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见陈桓如此一副志得意满神色,月如烟顿时就反应过来了几分,“你知道怎么走了?”她又有点怀疑,“就你这路痴,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你爱跟不跟。”陈桓心情大好,也不在乎月如烟的质疑,随意说了句便不再理会月如烟,转身再次掠入树林深处。
“哎,你等等我啊!”眼见陈桓抬脚就走,月如烟连忙跟上。
......
酆州地带的气候向来湿热,特别是酆州南部地区,流经河流虽少却是典型的多雨,一年四季几乎近半的时间都是雨季,大半时间都是阴天,闷而潮湿。尤其是溟郡那一带最是典型,终年阴湿,古树成林,几乎成了禁区般的存在。
蛊冢便坐落于此。
黑豹熟练而迅速穿梭于茂密丛林间,身旁一株株粗壮大树一掠而过,不时有毒蛇自头顶耷拉下身子,又半仰起脑袋吐着信儿,只是转瞬间又被黑豹甩到身后。
不远处,一条丈许长的花环巨蟒扭动着庞大身躯巡视自己的领地,甚是自在清闲。
这片领地内他是王者,可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