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月到村南那条街上时,家门口的几个互掐的人早已被村里人劝停。
一大伙儿人凑在一起。
看热闹的看热闹,补妆的补妆,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吐苦水水的吐苦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也不少,反正热闹得很。
也不知谁喊了声来了,那几个稍微打扮得花枝招展些的妇人便一股脑跑了过来。
萧天月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围了起来。
“月丫头啊,我是张嫂子,就想问你,你看村东头的刘家子怎么样,个儿高,脾气又好……”
“死开,月丫头,你看村里的张家子,人高马大的,最主要的是有劲啊……”
“月丫头,别听她们的,林家那子才是好苗子,上次他还帮你打水来着,记得不,知道疼人……”
“听大娘的,李二狗那子好,他家也富裕,嫁过去不怕吃苦……”
“屁,他脾气出奇差,还是孙伟子好,模样周正,还能干……”
“他有个妹,脾气差得很……”
“胡说!”
……
虽然只是六个人,却硬生生吵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其实要萧天月说,更像万鸭齐鸣。
萧天月只觉得,脑袋有点懵。
“我说月丫头啊,你觉得谁行啊,给个话……”
“就是,张嫂信你,不过要嫂说,还是刘家的好……”
“张家子可稀罕你了……”
“哎,就跟李家子不稀罕似的。”
“就是啊,孙家说了……”
“说什么说,月丫头直接给个准话。”
……
“够了。”几个大娘已经开始扯萧天月衣服了,萧天月终于忍无可忍,“你们有病啊?”
她从到大一直躲在他人身后,也鲜少与这些市井之人掺和,哪经历过这些事,再加上近几年声名鹊起,若不是稍微有些理智,早一人一拳头过去了。
几人呆了呆。
“呦,什么脾气?以为自己是大姐了?”
张姓媒婆阴阳怪气道。
“就是啊,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
“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啊?”
“丫头,留点口德啊?”
“就是。”
她们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牵红线的,哪个找她们的不是和和气气的,毕竟是红事,就是不乐意,这种门户的也是好言相待的,哪被人骂过,再说,她们这行最重的就是颜面,有点不好名声,人家谁找她们啊。
萧天月微微愕然,这变脸速度真是无敌了,然后她嘀咕了声,“神经病!”
推开挡在面前的几人,开门又关门,直接不理会一众人了。
“什么脾气?”
“这么差脾气,可找不到好婆家。”
“我看她身材干瘪,不像好生养的主儿。”
“对,我听人家看面相的说啊,印堂狭,两鬓窄,下巴尖,嘴唇薄,额头短,丫头克夫呢。”
“我也听说了,一看这丫头我就打了退堂鼓了,这样正好。”
“走了,走了。”
“也不稀罕接这单。”
“对,以后还是要看画像,接错了,不是毁招牌吗?”
“就是。”
几个媒婆立即拉下了脸,阴阳怪气喊了几句,然后一扭头走了。
看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也面色各异着各自散开了。
这个时节,正值插秧后等待幼苗返青,村子里不少妇人都清闲了下来,而且清溪最近游侠特别多,媒婆们生意惨淡,所以不少人都挺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