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吝啬我的无能。】
夜色低沉,浮光掠影,萤深月墨,山浮云隐。
几处人家,几点孤灯,奔马驰彻,闪烁其影。
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不同的马车上,九辆龙车,两辆马车,除了罗萨德斯与卡莲两个大人之外,其他三个女孩子也被分别独自安排在了装载货物的龙车之上,马车被空出来,由缇隆带队,奔向原定计划的城市——壶泉镇。
趁着夜色,这趟路途又再次启程。
“这样子走还是太慢了,如果速度还可以再加快就好了,七天……”巴奇在“狐狸”李香怡的身侧,一黑一白的两匹骏马并行,他们几乎贴在队伍的最后面,目光多有疑难,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那个男孩子没有回来。”李香怡估计着是这件事情让巴奇大喊糟糕。
“其实,还有那只羊。”巴奇似乎在提醒李香怡一个“重点”,那只看起来拽拽的羊,也没有回来,李香怡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所有人都被巴奇命令到了货物地点待命休息,除了巴奇自己。
李香怡并不会在意巴奇在那個篝火面前说了什么,身为公会的会长,她一个公会成员有什么好反驳的,巴奇的秘密多着呢,不在乎这一个。
暗爪猫妖死而复生的事情到底和这趟旅行有没有关系,她可真摸不清楚,只不过由女人的直觉来看,这两件事情的联系非同小可。
不过,看上去,巴奇是来告诉自己某些事情的,她也精神了些,极为短暂的睡眠让人恍惚了时间。
他们实际只休息了三个小时,现在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黑夜未绝,凌晨未至,介于闷热与清凉之间,舒适的会让人打瞌睡。
“有时候我真得给你提个醒。”李香怡耸了一下肩,将头发甩在后面,她的手抓着缰绳,身子却放松许多。
“什么?”
巴奇为李香怡没有接话而疑惑。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可全都不知道,虽然我知道这次委托非常重要,但,你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我们。”
将所有人分外货车内并不奇怪,明眼人猜也能够猜到是为了混淆视听,现在天半亮不亮的,影猎者出现的概率非常大,两辆马车作为载具很容易吸引火力,想要抢夺货物不至于第一时间破坏货车。
这个考虑非常周到,但是,巴奇没有给予任何解释,也没有给三个女孩子提醒遇到危险应该如何去做。
他只做不解释,是非常不明智不符合巴奇作风的行为,他不是那种独断的人,况且罗萨德斯在场,他必须明确解释自己的行为,而不让队伍产生分歧。
毕竟,公会不是军队,不存在绝对服从一说。
简而言之,作为团队领导者,只做不说是个非常容易闹矛盾的行为。
“我估计缇隆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李香怡把话挑明:“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她的眉眼确实像狐狸,丹凤眼里,巴奇在微亮灯光下忽明忽暗,她的狐疑之色更为明显。
“这难道还用说吗?”巴奇无所谓的耸肩,他的肩膀上像是有云飘了过去,亮光使他的肩头闪烁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没有事情瞒着你们?拜托,我可是狼牙公会的会长,也算是个大人物了。”
巴奇打趣的笑了一下:“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点自己成年人的小秘密,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想要去看李香怡的眼睛,却只能看到李香怡严肃的脸,很显然,她并不想要开玩笑。
“我可不想到时候大家脸上都挂不住。”李香怡严厉的批评,正视着前方:“会长犯错,成员们遭殃,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她不屑于巴奇的玩笑话:“罗萨德斯大人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委托全权交给你处理。起码,他应该管着点你。”
“你在怪罗萨德斯大人咯?”
巴奇也不甘示弱的正视前方。
“哼。”狐狸不再多言,肩膀又端正起来。
看到狐狸这个模样,巴奇只是牵引着缰绳,任由马儿行进,他腰间似乎也有云飘过,闪烁一点光芒。
那是断裂的礼祭者,一分为二的在剑鞘中磨合自愈。
“话不能这么说,罗萨德斯大人全权交给我,自然有全权交给我的理由,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
巴奇抽出手拿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作为会长,我不是正在担心这次委托呢么?哈哈。”
“哼,这不过是你应该做的。”
李香怡话中带刺,巴奇倒是乐了起来。
“伱们女人的脑回路真奇怪。不是吗?”
他依然漫不经心:“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但我们好像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
“世界末日。”
“什么?!”
李香怡觉得自己没有听清,这四个词从巴奇的嘴里蹦出来突兀的太过,好像让她听到了什么耳朵发鸣的响声。
“啊哈,我就说嘛,就算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你们连信都不会信的。”
巴奇放开缰绳,将手放在自己的脑后,任由马儿奔跑,他悠闲的样子让他的马术体现的更为惊人,胯下白马好像明白他的个性,飞奔之下,四平八稳。
“世界末日?你在说胡话,还是我真得听错了?”
“没听错啊,我说的挺大声的。”
巴奇看着李香怡疑惑中惊讶的样子,一下子笑的不亦乐乎了:“哈哈,其实我挺喜欢看别人一脸茫然又呆萌的模样的,尤其是你这样的大美女。”
他的嘴角扬起,眯着眼睛转为了坏笑:“有时候我发现你还挺笨的,笨狸猫。”
“呵,我可是在担心你!”
李香怡小小嗔怒,不可思议的瞪了巴奇一眼。
“你担心我,是啊是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听起来并不像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事情。”
“大事情。”
巴奇重新将手放在缰绳,摸了一下白马的鬃毛。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我自己,因为预知未来什么的,真是糟糕透顶了。我诚惶诚恐的接受我父亲的传承,想不到他遭受了那么多折磨,我想象不到,但我已经在经历过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