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至名为“千重月”的雅间前,姒清直接推门而入,“汝为何会在此处?”一来,姒清就言语犀利。
“殿下进来的如此无礼,当年的礼仪都还回来了罢?”烛阴难得的没有抱着他的酒葫芦,而是半垂着桃花眸,静心泡茶。
“本宫觉得,对着国师大人就不应太过有礼。”姒清摇着扇子上前走去,“在此之间,本宫更好奇的是,国师为何会在此处,在国师没有出过星月殿的那段时间里都去做了些什么?”
“殿下。”烛阴抬眸,看向姒清,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雅,恍若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每每让她看了,都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姒清微微别过脸,只听烛阴和煦的开口:“本尊不是殿下的囚徒,也不是殿下的什么人,有些事情,无可奉告。”
姒清瞪着烛阴,烛阴也凝视着姒清片刻,感到水已烧好,侧过头去煮茶,他将茶具用烫水过滤一遍,用竹木夹夹起早已经准备好的茶叶放入茶壶中,在将热水倒入茶叶中,将所有的茶水倒在杯上晃一晃,倒出。再放下些许的茶叶,倒入热水,静候着片刻,待到一定时间后,迅速将茶水倒出,很快,茶的馨香漂浮在内室之中。一切都做的格外的娴熟优雅。
烛阴在自己对面的位置放了个白瓷杯,杯底刻着个栩栩如生的鲤鱼,茶水倒入,里面的鲤鱼似“活”了起来,在茶中漫游。
他含着笑,轻飘飘的看了看姒清,道:“傻站着做何?坐来看戏。”
姒清也不曾拒绝,坐到烛阴对面的位置,他的位置选的极佳,窗口在甚是隐秘之处,可以将大街上的一切一览无遗的看个清楚,且风景宜人。不得不说,烛阴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
现下,大街上的百姓情绪依旧很激仰,刑部的人也已经到来,只是碍于百姓堵住了路,无法通过,姒清复杂的朝着烛阴看去,对于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烛阴心中一定格外的愉悦罢?
姒清只见某人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微垂着眼,不急不缓的品着茶,永远都是这般,这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破坏他那令她格外厌恶的波澜不惊。
烛阴见姒清正看着自己,稍稍愣了片刻,随即温声开口:“殿下这是怎的?为何不喝茶?陆羽《茶经》里讲,‘荡昏寐,饮以茶。’喝下此茶,好醒醒头脑,免得日后冲动行事。”
“.........”姒清不语,但还是拿起茶杯,浅尝一口,当看到杯底那灵动的“鲤鱼”稍一怔,这茶杯之中居然还有“活物”?细看之下,姒清发现竟是浮雕。心下不由感慨:这浮雕在茶杯的底部倒入茶水,便像是活过来了,真真是好匠工,此物在现代就已经价值不菲,又是烛阴所拿的必定又是稀有之物。
之前所说的什么一穷二白,哄牙牙学语的稚子的说辞,谁会相信?真乃万恶的有钱人尔!
姒清淡定的饮了口茶,茶味清新,微微苦涩但是饮下后口留茶香,久久不散,苦涩褪去便是清甜,“好茶!”姒清不吝感叹!
“那是自然,此茶出于钟山信阳毛尖,是刚采撷下来不久的新茶,煮茶之水,乃是今晨集下的花叶露水。”烛阴免不了要好好的镶瑟一番,遂后又曰:“这世上也只有殿下一人有此尊荣,喝到本尊亲手所煮的茶了。”
姒清看着窗外,良久憋出了两个字,“是么?”
“那是自然。”烛阴粲然一笑,静静煮茶,品茶,不在言语,认真看着楼下的“好戏”。
刑部的人,举步艰难,他们拿着佩刀将民众顶开:“都让开让开!刑部办事,莫要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