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唐介甫他们火急火燎的朝着江阳府赶的时候,此时的江阳城早已成为了人间炼狱。在经过蛮兵反复冲击之下,江阳城楼早已失陷,残存的蜀兵在城中的各个巷道开始了层层阻击,巷战已经到了白热化,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倒不是江阳城的守军有多么顽强,而是作为边陲官兵,长期与蛮人打交道,对蛮饶习性了若指掌,蛮人攻打城镇,最爱屠城,即便投降,也照杀不误,要是不想被杀,只能奋起反抗。
蛮兵的优势,主要是作战凶狠,擅长攀爬、攻杀,如今到了城内,却全无用武之地,不过他们凭借人数的优势,始终占据着主动,形势对蜀兵越发不利。
宋玉和周锡人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呆在江阳知府衙门,尽管知府衙门周围都有巡捕营的人,蛮兵一时半会还攻不进来,可外面那种血雨腥风的气势,江阳城摇摇欲坠的局面足以让京城来的两个文弱书生胆寒。
宋玉还稍好一些,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兵部堂官,周锡人何曾有过这样的遭遇,完全吓瘫在座位上,他平日里伶牙俐齿,与人针锋相对,何尝有过今日的模样。
他面如死灰地看着宋玉,不断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道:“宋……宋大人,咱们……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宋玉只得不断安慰着他道:“你放心,我相信齐王殿下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带兵救咱们的。”
就在周锡人几乎望眼欲穿之际,有一个巡捕兵慌慌张张的跑来,两人一见,顿时心中一紧,跟着站起身来,同时问道:“怎么了?”
只听那人结结巴巴的禀报道:“不……不好了,大……大人,都掌蛮人杀过来了。”
周锡人好像被抽走了最后的力气,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连一直紧绷着的宋玉也登时变了脸色,露出了慌乱的神情,他一面吩咐侍卫将都掌蛮酋长阿苟从地牢中押来,一面对那个巡捕兵道:“快去把你们吴校尉请来。”
巡防营校尉吴国忠带着几个手下,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如果这里还有人这样危难的时机还能保持临危不惧的话,这位被誉为江阳城中的废柴将领吴国忠绝对算是一个。这人不愧是老边军出身,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所辖的又是历来被边军瞧不上眼的巡防营,可事到如今反倒变得锐利起来,神色之间还有一股子萧杀之气。
只听他单膝跪拜,纳头便拜道:“不知二位钦差大人唤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吴校尉,外面的情形如何了?”宋玉问道。
吴国忠朗声答道:“启禀宋大人,如今守城官兵已经退守到离知府衙门不足十里的地方,贼兵正朝着这里围拢过来。”
“现在外面还有多少蜀兵,守将欧阳朗是否在外面?”宋玉又问道。
“败湍蜀兵大概还有上千多人,正在依仗地形层层阻击,只是不见欧阳将军,不过卑职见贼兵势大,恐抵外面也御不了多久了。”正着,周锡人插嘴道:“既然守不住了,咱们还是想办法突围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