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星夜兼程,两人骑着马终于到了京城。京城这座大都市还是如往常一样喧嚣繁华,不过两人重任在身,也没心思在城里闲逛,便悄悄没入人群之郑
鲁四海开在街边的食摊俨然成了云风在京城之中的据点,云风刚到京城,便带着侯悦径直到了这里。鲁四海正在食摊上一边煮着面,一边笑着和相熟的街坊聊着,等他回过头来时,差点就惊掉了下巴,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连买卖也顾不上了,跑着到云风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吃饭了么?”
“先别忙乎。”云风拉过他,声道:“我来找您帮忙,一会儿还要走呢。”
鲁四海为人老成,寻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四海叔,我想请你帮我留意一下近段时间京城都有哪些动向,特别是太子府的?”云风道。
在来前,他和侯悦反复讨论过,一致觉得,要想知道京城的情况,首先还是要看太子府的动向,其次才是兵部尚书夏之文。别看太子府在京城里是个除了皇宫最神秘最高贵的地界,可它毕竟不在皇宫大内,要想知道它的动向,并非难事。鲁四海是京城中的地头蛇,人脉广,分量足,论和各方面势力的关系,连土生土长的侯悦也只能甘拜下风,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鲁四海去办。
因为时间紧迫,因着一些细节,两人又与鲁四海反复交谈,期间,洁依得知云风来了,忍不住前来探望爱郎,见云风竟和侯悦一起,不禁有些发愣,云风也顾不得解释,三言两语打发走洁依后,对鲁四海拱手作揖道:“这些事情就麻烦四海叔费心了。”
“好好。”鲁四海舔着肚子,道:“你的这些事情都不难办,只是我能打探到的,仅仅是些皮毛,也不知能不能帮得上你们?”
从鲁四海那里出来,侯悦又带着云风去了京城各处的相公馆和花柳巷,别看这些平日里的销金窟,却也是京城信息情报的主要聚散地,每都会有无数的官人贵胄前来玩乐,放浪形骸之际,也能泄露出朝堂中发生的种种变故。
玉玲珑,京城有名的相公馆,这里的姑子不但貌美,而且琴棋书画不所不能。玉玲珑的装潢无疑是富丽堂皇的,镶金墙、红袖楼、花圃园这些巧夺工的设计,既不会显得唐突,又给人一种酒醉金迷的感觉。加之出入的又大多是京里有名望的贵客,无形中将它的地位抬到了无所企及的高度。京城毕竟是帝国的中心,各种新奇的玩乐方式层出不穷,相公在这里并不受人歧视,相反,要是相公才色双绝,比那些女子花魁更受欢迎。
玉玲珑的当红姑子是一个桨莲儿”的相公,他浓眉杏眼,肤白体柔,一张红唇薄成片,一双玉指尖如笋。要不是早知道,云风甚至都不敢笃定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叫莲儿的人,竟是一个貌美如花,男生女相的相公。
莲儿与侯悦十分相熟,刚一见面便捏着纤细的嗓子问道:“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自然是西南风。”侯悦冷淡的道:“闲话以后再谈,我找你,是特意来问问,最近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问了就问嘛,那么凶干嘛?”莲儿声的嘀咕了几句,不过,他毕竟是有身份的红倌人,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不知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儿?”
这些红倌花魁,入幕恩客不计其数,就是朝中的达官贵人也认识不少,每日往来间,朝中的大事也能顺口听上几句,因此有此一问实属正常。
侯悦像是不愿在此久呆,不耐烦道:“关于西南军饷劫案的事?”
莲儿略微思索后,答道:“前些日子,听刑部的大人们喝醉了,要把御史台抓的人抢过来,这样就能把这个劫银案控制在他们能处理的范围。另外,兵部有人在议论,他们的侍郎被御史台的人抓了,他们有些惶恐,怕被御史们穷追猛打。”
“就这些,有没有宫里的消息?”侯悦追问道。
莲儿想了半晌,压低声音贴着侯悦道:“有条传闻,不知道有没有用,好像前些,皇上生病了,好像病得还不轻。”
“真的假的,这你都知道?”侯悦有些审视地看着莲儿。
莲儿被他看得发毛,扭捏道:“宫中有个御医常来这里,人家服侍过几回……”
侯悦知道,像莲儿这些京城名伶红倌人,很有些手段,各行各业的人尖都曾是他们的座上宾。
“那位御医原本也是个口风很严的人,但几杯酒下肚后,人就不老实了,不停的吹嘘自己妙手回春,甚至还把救活过皇帝的事情都拿出来自夸呢。”莲儿得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