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收重税,利弊兼之。
可严格来说,终归是弊远大于利。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只看到增税可以减少国库所出,不必再下放银两赈济便可解决匪患,何乐不为。
但此举,无异于赶尽杀绝,逼民为盗。
久而久之,莫说镇压招安匪众,只怕到时候,良民百姓也不得不落草为寇……
这是其一。
其二,上书奏议之人,是否果真为城主酋引?此事无人深究,百姓无心更无权过问,他们所见,只是城主酋引上奏请令,将他们敲骨吸髓,如水益深,如火益热。
酋城主自此更是民心向背,惨遭埋怨,有苦难言。
是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明明无为无过,却白白失了几乎全部的民心,又怎能不心生怨愤?
然他毕竟身为人臣,又天性怕事,不可能去怨恨不明因由的皇上本人,便是对设计害他的罪魁祸首,他也只选择了坐等其‘失’这一被动处事的方式……”
萧立一边说,一边将目光从伏地不起、汗水濡湿衣衫的酋引身上,移向了自吕敢喝令其不许再多言之后,便果真未再吭声的楼不易:“知府大人,草民所讲,可有漏错?”
楼不易被萧立直言反问,有些猝不及防。
他不禁想:看来这窟姓后生,已对全盘了然于胸……不妙,不妙啊!
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微顿几息之后短短回上一句“冤枉”即又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