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李氏兄弟,萧立三人欲回悦来酒肆。
萧远扶着萧立的一支胳膊,一边小步前行,一边低声嘟哝:“何故连他们要赠马的好意都不接受,这一路竟准备走着过去?”
倒不是他不愿徒步,只不过当下萧立有伤在身,若只有他自己,或者说萧立并无大碍,走也就走了。
但这好几里路下来,耽搁时间不说,恐还会加重萧立身体的负担,其实得不偿失。
萧立无奈一笑:“即然不愿扯上关系,那就要拒绝得彻彻底底,受人一匹马和千两金,孰轻?孰重?”
萧远不做多想,答得理所当然:“自然千两金更重,一匹马能值几个钱,当然,也不绝对。
大皇子那冥月宫里,就有一匹良驹,一日千里?
不值一提,听闻,那马可通人性,能够自己择主而‘事’,因主制宜,是为无价。”
说话之时,他的脸上显出一丝憧憬,眉眼温和。
“贵重与否,另当别论,但你的话,不能如此说。”萧立并不看他,“不论千金抑或百两,哪怕只一杯水,一碗粥,那也是受了恩的。
他人就有权记在心上,并且要求回报……
即便施恩之人不望报,但于受众而言,都必要心存感激。”
“噢!我明白了,是否同五十步笑百步一个道理?!”萧远恍然大悟似的,忽地提高音量。
萧立停顿一下,“可以,如此理解。”
“也罢,不过无机,三爷叮嘱过,不可暴露身份,而今你却大方同那李家大哥承认了,不是置三爷的命令于不顾吗,若因此坏了事,如何是好?”
萧远一边抬眼轻瞄宋凛已经走远在前的背影,一边还是压低了声音同萧立说话。
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太懂萧立的所思所想了,更奇怪的是,他家主子居然毫无反应,仿佛并不介意。
或者应该说,对萧立给予了莫大的信任,不论他如何做如何说,宋凛都会无条件选择支持?
又或者,只有他一人愚不可及,明明稍微动动脑子就可明了的事情,他却百思难得其解?
萧远的话一问出口,自己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挫败,不禁有些颓然。
萧立见其神色落寞,却并不打算安慰,只同他问道:“你觉得,三爷不愿暴露身份的原因,究竟为何?”
“因为……因为……”听萧立突然发问,萧远变得支支吾吾,脑中并无太多想法。
他只管服从命令,宋凛所要求之事,必定有其相应道理。
他并不痴傻愚笨,但很多时候,懒得去思考,何况思考了不一定有用正确。
好比这几日对沈家四老爷的无端怀疑。
因为账本一事,他一直觉得幕后的真正凶手就是沈以男,所有恶举,哪怕谋杀沈以轩,都是他在一手策划。
结果如何,结果沈以男竟是那个最无辜可怜之人。
这让萧远很是懊恼,有些赌气似的,不愿再多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