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还望二位禀明太皇太后,废帝立新一事,望乞暂缓!”
张国远闻言侧目,暂缓?这老狐狸打甚主意?事已至此,若强行压下,待到皇帝宋祯龙体康复,再要重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帝所中奇毒,已有耿聪邱达两名太医取公主之血换解,虽无十成把握恢复如初,好在解了性命之忧,只要善加调养,不出一月,便能下榻走动。
届时……
张国远脑中,宋祯再次掌权务政的画面飞闪,单是想想,即有一股万物皆空、力不从心之感油然而生。
立新废旧,更朝换代之景,连他自己尚且不知翘首盼望了多少个年岁日夜,甚至暗替新帝想好了纪元年号——九岳,只待宋致上位便可更定。
眼见着有望心想事成,岂有善罢甘休之理?!
不光他,王衡必也深有同感才对,否则他二人也不会各自为政、势如水火这许多年。
但令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王衡怎会负心违愿提议暂缓?
“左相此言何意,可能解释一二?”
王衡轻嗤笑道:“莫非老夫,说得还不够明白?这倒奇也怪哉,老夫遣词造句皆白话,右相学富五车,博学多才,又怎会不懂其中意思?
还是说,右相故作不明,其实另有所图所指?”
话毕不再同张国远口角相争,复与卫、刘两个拱手一礼,请往禀明齐郁。
卫大喜刘德海四目相对,一时拿不定主意,脸上为难之色尽显,太皇太后之命不敢违,两相、朝臣之言,更是轻易驳斥不得,他们不过区区阉人宦官,开罪哪头,都无异于自断后路。
见二人面有动容犹豫,王衡顺势推波补充:“前史有鉴,后宫干政多弊害,何况废帝立新这等重举,兹事体大,若二位不肯代为相传,老夫便亲往求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