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是穷逼的!
这个破家让薛一梅也很棘手,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总不能一走了之吧?除了年幼的小叔子、小姑子,还有两岁的丫丫可是这个身体的亲生女儿。
虽然自己是后来的,但俗话说血浓于水,她已经对这个白捡的闺女有了感情,这三个孩子虽然和她仅仅相处了四天,她却从心里认同了他们,她不舍得扔下他们不管。
也不知傅松什么时候回来,她到时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毕竟公婆都死了,她却还好好地活着,会不会被他迁怒?她也只能将所有的担忧暂时放下,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再说。
薛一梅闭目想着脑子里的种种记忆,倾听着堂屋里惊心动魄的声音,搂着两个孩子,穿着破旧的深灰色粗布夹衣,光着脚丫将自己尽量缩在了被子里。
家里总共两床破棉被,一床大的薛一梅带着两岁多的傅欢和丫丫盖,一床小的傅平自己盖。
大的一床棉被里靠炕头是傅欢、紧挨着傅欢的是丫丫,然后才是薛一梅。
每晚睡觉时薛一梅怕傅欢踢被子,都是给她压好,到了自己时,只能盖半个身子。因此薛一梅都是将两岁的丫丫搂到怀里,这样就能全部盖住了。
只是棉被有些年头了,里面的木棉硬硬的,也很薄,根本不顶用,她只好每晚将自己脱下的棉衣盖在棉被上,让两个孩子暖和一些。两个小的棉衣则是铺在炕头上,早上起床穿衣时省得冰着。
傅平可能也是嫌棉被太薄,也学着她将脱下的棉衣盖在了棉被上。因傅平昨夜拖拽着被子跑到炕头这边来,傅平的棉衣散落在旁边。薛一梅捡了起来,给傅平又盖在了被子上。
静静地躺在还算暖和的土炕上,薛一梅不知不觉的也有了睡意,外面惊心动魄的声音似乎也渐渐的远去了。
这时,随着外面窗户纸越来越白,天渐渐的亮了,而肆虐了一夜的风雪也终于停了下来。
薛一梅静静地睁开了眼睛,看了泛亮的窗户纸一眼,想到堂屋外面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忍不住鸵鸟般的又缩回了被子里。
唉,她也太命苦了些,虽然捡了一条命,年龄也小了十岁,可这托生的家里也太穷了点儿。这也就罢了,谁承想外面的屋子还塌了,这冰天雪地的该怎么办?这不要命吗?!不过,就算再不想出去,收拾屋子自己是躲不过去的,只能任命的将头又露了出来。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屋子,忍不住暗暗发愁。
这三间破草房建了有十几年了吧,屋顶已经被熏得黑黑的,椽子、檩和稻草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土墙斑驳陈旧,地面凹凸不平,一盏油灯挂在炕沿中间的立柱上,只是里面已经没有灯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