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想了想又说不上来,摇摇头,岔开话题:
“哦,对了,姐,各地受灾的状况怎样?如今城中人心浮动,到底是个什么局面?”
李悦将邸报推过来,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李度拿起来看得一阵,眉头深锁,看完后,猛一拍桌子,怒道:“哼!这些人竟如此大胆,行刺巡视官员,劫杀运粮商户,打砸放粮商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悦:“云中有我和你姐夫坐镇,形稍好一些,不过咱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唐家受到了些威胁——靖月司的事我不便过问,可否有针对的作些安排?光是云下城的护卫恐怕不行,别的方向也有粮食运来。”
李度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逝,长姐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吗?
“嗯,安排下去了......”李度含糊其辞。
“那就好。”李悦捏捏额头,“已经让唐记开始放粮出去了,可是我们放多少,对方吃多少——来势汹汹啊,金家、贾家有恃无恐的样子,不过眼下还能应付。”
李度仔细打量着李悦,似乎方才只是随口说说......或许是多虑了吧。
“哦,对了,你手下那个闫雄,最近总是缠着越青伶。”
李度心猛的一紧,握着邸报的手抖了一下。
“姐,你......知道了?”
“他们俩,呵!你看看,你家皇妃吃我的住我的也就罢了,你们靖月司还把我的人拐跑了,就不能换个人坑么?”
李度顿了顿,按下内心波澜,调整好面上的神色:“都怪我御下不严,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李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由他们去吧,越青伶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的份难得遇到合适的男子,他们俩若是有意,我是乐见其成的。”
李度思量着李悦的意图,警告?提醒?或是有恃无恐?
若有长姐真有不轨企图,她这样的姿态,是告诉我她早有准备,即便靖月司就在眼皮子底下也奈何她不得吗?
当年先帝驾崩,母亲登基之时,虽然早已做好铺垫,二哥主动上表,将皇位让与母亲,但是女子临朝,称孤道寡乃是亘古未有之事,一时朝局不稳,母亲也清理掉了一批前朝老臣。
长姐看不惯母亲杀伐过重,主动解去兵权,离开云上京。曾有人在背地里传言,倾云公主李悦此举其实是迫不得已;还有人说,李悦与先帝感深厚,怀疑过先帝的死......与女帝陛下有关。
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薛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姐弟俩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
或许是我多虑了,李度暂时压下心中的猜忌,目光投向薛湛,便听得他说道:
“郡主、三皇子,秦姑娘找到了。”薛湛提着衣袍下摆,到得跟前,“秦姑娘在醉红楼吃酒,似乎是多饮了几杯,让一个男子带走了。”
“什么?”李度拧眉,恨不得立刻冲到某人面前问个究竟,“是何人带走她,去了哪里?”
“唐家,那人的马车带着秦姑娘,进了唐家的宅子。”
李度眼神一凛,转便走。
薛湛追了出去:“三皇子莫急,天色不早了,坊门就要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