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游鸿业的影出现在面前。
“秦掌柜,郡主差人来问了,这边的况游某也作了禀报。”游鸿业担忧地说,“各地贵客都看着呢,咱们也不好就此黯然收场,您看——”
“就按后面的安排继续表演吧。”秦羽霓收敛住绪,淡淡的说着,让人看不出脸色变化,“羽霓还有些首尾需要料理,失陪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线,秦羽霓往屋子里走去。
渐行渐远,会场上欢愉的音乐再次响起。
游鸿业的声音在夜风中隐隐约约:
“诸位,适才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云中衣会照常进行,请勿要惊慌,小儿的一品绣楼......”
秋夜的风拂过,寒意如刀锋,切破肌肤,直刺骨髓,秦羽霓忍不住打起寒颤。
“阿嚏——”
委屈、不甘、愤懑......
所有的绪在心底爆开,秦羽霓眼泪止不住,水滴从发间滑落到脸庞,混合着泪水,蜿蜒而下。
有人忽然轻轻按住她的双肩,秦羽霓抬起头,泪眼婆娑,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被馨黄灯火勾勒的轮廓。
斗笠下,李度灿若星辰的眸子中闪过怜惜的神色。
“若是想哭,就痛快些吧。”
闻言,秦羽霓彻底软下来,扑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呜咽......
过得一阵,拾掇好自己,秦羽霓望着李度的眸子,谢道:
“幸好有你照顾,说起来,除了那圆领袍,再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
李度按住她的玉唇:“你我何须言谢,不必记挂在心。”
幽静的小道光线一暗,孟鸾悄无声息的出现,对李度一抱拳:“大人,方才我们的人查探过,支撑帐篷的杆子让人动了手脚。”
“你说什么!?”秦羽霓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发白,美目中燃起怒火。
李度愣了愣,道了一声果然,从孟鸾手中接过狐裘披风,裹在秦羽霓上。
“先去换了衣裳吧。”
到了屋子里,秦衣楼今夜参与走秀的人都在这里,好几个炭盆燃起来,上的衣裳早已脱下,挂在临时支起的杆子上,湿漉漉的滴着水。
姑娘们披头散发,有人只穿着素白的中衣,不时响起打喷嚏的声音,唐记的人送来姜汤,一人捧着一碗,垂头丧气的喝着。
李度搂着秦羽霓进来,众人纷纷见礼。这时他们两个同时现,因为王子的事少不得要被揶揄打趣,但此刻众人都没有了说笑的心思。
桃露即刻倒了一碗姜汤递过来:“羽霓,意外已经发生了,事已至此,不要再想了,赶紧暖暖子吧。”
听到“意外”两个字,秦羽霓子又是一抖,眼中放出的光好似一头噬人的野兽。只被盯了一眼,桃露险些拿不住碗,汤水撒了一些出来。
李度接过姜汤放到一旁,对桃露道:“让我来吧。”
抚着秦羽霓的脸,柔声细语:“快去里面换衣服,然后出来把汤喝了。”
李度将木愣愣的秦羽霓交到芽手里,对着小姑娘点点头。芽会意,拉着秦羽霓往卧室去了。
李度叹了一口气,游家略施手段便让秦衣楼所做的准备全部付之东流,更是为对方做了嫁衣裳,也不知这次以后她会不会绝了自己打拼的心思。
“柳姑娘,你的腿上还有伤,不可勉强。”一名男子的声音在屋子另一边响起。
李度循声望去,便见到柳怡如旁站着一名衣着考究的男子,正是洛川郡来的高波高公子。
柳怡如咬着牙,面露痛苦的神色:“不成的,东家待我不薄,况且,我还代表高家下场。些许的小伤不碍事——东家那里还有些张神医给的跌打药,起效快。左右不过跳一场舞而已,我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