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鸾抬手,袖口多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看起来像是被烫开的。
怏怏然收起宝剑,孟鸾冷声道:“南虚子大仙,别来无恙啊,多不见,法力修为可是退步不少啊。”
南虚子眯眼望过去,屋子里挤满黑衣人,一个个虎视眈眈,手中端着明晃晃的刀刃。他心里紧了紧,抑制住从口的衣衫里掏东西的冲动,面色如常道:
“你们是谁?为何闯入俺家中?俺是种地的,可不是什么大仙。”
“哼哼,装疯卖傻?”孟鸾冷笑,解开方才那个包裹,“这五石散都是你买的吧?”
南虚子此时一短褐,靛蓝的上衣,灰褐的裤子,脚下一双草鞋,双手拢在袖子里,下巴上的须子早就剃了,略微驮着的背,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的庄稼老汉。
他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着,说道:
“哎呀——俺就说嘛,这鬼东西早就该戒掉的,好了吧,官府的差爷们打上门来了。”
只见他满脸都是懊恼之色,手又缩回袖子里去,径直蹲到地上去。
“差爷们,服食五石散是俺不对,要查没,要罚银,俺任凭差爷们处置!”
孟鸾嘴角一抽:“南虚子大仙,敢做却不敢认,这算什么高人风范?”
“什么大仙,俺不是南虚子,俺的名字是孙大壮。”
众人笑而不语。
闫雄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从后面连同的另一间屋子搜出不少瓶瓶罐罐。
打开一个粗糙的坛子,闫雄掏出不少浸泡在里面的符箓。
不等人开口问,南虚子急道:“这是一位道长给我的,开过光,泡在里面可以保俺无病无灾......”
在靖月司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南虚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过得一阵,仿佛体里支撑着他的力量忽然被抽走了,南虚子一股坐到地上,两眼无神。
“......我、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是靖月司的人吧?”
孟鸾、杜剑星等几人眼神互相交汇,莫非张俊山把他找来的时候没有亮出份?那他现在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你知道我们是靖月司?”
“是,贫道在江湖上混,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事都知道一点,也假扮过靖月司的人——上次审案,从衙门出来就发现有人跟着,回到玄元观,我又暗中观察两,终究发现是靖月司的行事手段——”
南虚子说得悲戚,顿了顿,接着道:“既然是靖月司在背后谋划此事,贫道和所有涉及此事的人断然是要被灭口的,可笑我和北山采石场的一帮人还为朝廷发的抚恤银争执,呵呵——
你们动手吧,贫道只求给我一个痛快的!”
说着他闭起眼,仰起头,露出脖子。
“呵呵,”杜剑星好没气地笑道,“敢是把我们当做张俊山的人,过来杀人灭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