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近日来患处渐渐不痛,不像先前那般影响日常活动了。看来这次的药确实有效,咱们还得继续下去……”陈成像往常一样,给孟老师的患处进行了清洁、敷药。
换药时,可以看到创面上脓栓大部排出,引流通畅,创面也渐可见鲜红色了——这分明便是恢复健康的标志了。
话说起初的时候陈成见他狰狞的伤口都很不忍,换药的事都是孟仪甫与江森去做,他自己躲着。
但真正熟识之后,与孟夫子每次攀谈,都能获得许多启发,又会惊讶于这位大叔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乡下,偏偏见识却是一等一的深刻!
着实令人佩服万分!
偏偏即便重病在榻,依旧谈笑豁达,言辞诙谐,每次一走进他这间小破屋,总是能很快被充上满满的正能量!
用他传授的视角、观点再去看这庐外的山水田园,内心说不出的静谧喜悦,清泉漱石,枕流待旦——心都要被融化进去了!
连小陈都要高呼“吾爱孟夫子”了!
据此,尽管孟夫子未曾指点过陈成半点诗文,他却已经愿意以师之礼待之了。
“能有如此‘仙方’,还不是全靠十一郎!”孟浩然感慨道。
“夫子言重!”
陈十一郎花里胡哨的各种工作做了很多,但有病自然还是需要用药的。
陈成想到,虽然自己不懂药,但是有人懂啊!
哪里的医生水平最高?
长安啊!
长安的大夫,又是谁最佳?
给皇帝看病的最佳。
陈成当即修书一封:
今有病人背部红肿热痛,根束高肿,疼痛剧烈,甚则伴有全身寒热、口渴烦躁,便秘溲赤,舌红苔黄——何解?
放飞鸽传房陵,房陵传洛阳尚善坊,洛阳传长安安兴坊——
直抵十五岁的会昌小郡主手中。
等她也不知是假托了“家中乐工”还是“文笔吏员”的名义,将病情询问了圣人的御医。
不久,长安传洛阳,洛阳传房陵,房陵传襄阳——
见飞鸽传书上曰:似外感风热、湿热蕴结所致也,拟以当归,赤芍,连翘,紫花地丁,象贝母,炙穿山甲,皂角刺,生甘草等和水煎服,日饮一剂方七日以观后效——
(其后附娟笔小字:今有太原王侃,吴郡张鼎,诗文行格,莫不如一,难分上下——诗榜当以谁前?)
陈成喂了孟夫子七日之后,略有成果,立即写信襄阳传房陵传洛阳传长安:
“已饮七日,似有微效。是药续饮否?——王侃张鼎这俩人,都不咋滴!建议诗榜上不要上了!”
数日后,长安传洛阳洛阳传房陵……(下略)
信曰:
“药已对症矣!可再加血参根二两,通经止痛,凉血消疽。——邯郸张康,少有才名,诗风粗粝,景象开阔,可排第几?”
陈成一看脑袋有点大,这血参根是什么鬼?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回信是:
“张康志大才疏,看似磅礴,实则无物!诗榜不可有他!——人参太贵了,能不能用二斤萝卜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