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北门外,张飞纵马飞驰,不多时,已来到城北五里的石山上。张飞飞身下马,从马身上拿下两个巨大酒袋,又将挂在马侧的一杆头部九曲成蛇状的长矛取下,用力戳在地上。随后一拍马背,道:“老伙计,自己去溜达会儿。”那足有常人一人半高的纯黑色巨型骏马似乎颇通人性,听了话后甩了甩头,打了呼哧,慢慢走开。
张飞拿着酒袋缓缓走到一块大石前坐下,将两只酒袋放在石头上。然后拿起一个酒袋,解开系在袋口的绳索,举袋往口中猛灌一口。楞楞的遥视远方,眼前又似乎回到了那个桃花缤纷的日子。
张飞闭上虎目,面容浮出微微的笑容,脑中回忆起当年景象:那年正是黄巾作乱,自己在老家涿郡城墙的榜文前,初次看到刘备。从没有想过一个人会看上去如此落魄,更没想到一个落魄的人眉宇间仍会有那种气质,那专注的、无奈的、充满感情,而又空负大志的一双眼神!从那一刻起张飞就知道自己一辈子就服这一个人,于是他散尽家财随着大哥转战南北。也是在那一天,平素自负神勇无敌自己,竟然又遇到了神勇不输于己的二哥。
这么多年来,自己与大哥、二哥几乎形影不离,从征战黄巾到讨伐董卓,从救援徐州到击灭吕布,三兄弟何曾有过片刻分离。但今时桃园结义的三兄弟竟然天各一方:大哥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二哥竟然投奔了最大的仇敌——****曹操。“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当初的誓言他——难道都忘了吗?
思及此处,张飞脸上不由现出悲愤的神情,缓缓睁开那苍凉寂寞的双目,举起酒袋一阵猛饮,转眼间一袋烈酒已被饮尽。一阵山风吹过,酒劲已经上头,张飞扔掉空瘪的酒袋,曲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成拳,不住擂地。不多时,双拳已被坚硬的石地弄的鲜血淋漓。张飞双目含泪,口中不住喃喃自语“大哥你…在哪里,三弟好想你啊…,二哥…为什么你竟然背弃我们当初的誓言,为什么…为什么呀?”
六月天,女人心,变化无常。原本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天已阴暗下来,天空被一片浓浓的乌云笼罩,云层中电舞银蛇,雷声隐隐。和细的微风也逐渐变成了猛烈的狂风,顿时一阵飞砂走石。一场盛夏的雷雨即将来临。果然,不多时,豆大的雨滴从天空落下。
沉浸在伤感中的张飞被这一阵突来的雷雨惊醒,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狂风骤雨,惊雷闪电,心情愈加烦闷。他本来就是性烈如火的人,最近又连遭烦心郁闷之事,借着酒劲张飞单手拔起戳在地上的长矛,举矛指天,破口大骂:“贼老天,连你也跟俺做对…惹闹了俺,老子便用这丈八蛇矛把你戳个窟窿…”
似乎天上掌管雷电的神灵真的惧怕了张飞的狠话,一时间果然电消雷隐。张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哈哈大笑,骂道:“连你这老天也是欺软怕硬之徒,难怪这天下会是奸贼当道…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一道异常粗壮的球型闪电直劈下来,沿着高举的蛇矛击中张飞。张飞顿时感觉身体麻痛难当,眼前一黑,魁梧的身躯缓缓的往后倒了下来,脑海中残留的只有那几分不舍……大哥…二哥……,翼德不能再……
冀州,邺城一座豪华的官邸大厅中,一场酒宴正在进行,席上觥斛交错,热闹不已。一名紫衣文士从席位上站立起来,举杯遥祝大厅主席的华服男子:“主公名望海内所归,曹贼不识天时顽抗主公,覆亡不远。郭图祝主公早日平定天下,建桓、文霸业。”
席中众人纷纷举杯附和,齐声大呼“祝主公早日平定天下,建桓、文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