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小男孩接过球笑道。
“不必客气,姐姐想知道贝仑街23号怎么走?”幽娜指着笔记本上的地址。
“这不就是我家吗?走吧,我带你去。”小男孩挥了挥手,叫幽娜跟着自己。
于是,他们穿过商业街,来到一条有着大量旧房子的住宅区,并在其中一栋双层平房前停下脚步。
只见小男孩大喊了声“娘”,幽娜要拜访的人便出现了,经过反复对比,她发现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那人果然是一位年轻的少妇。
“请问,你是麦小茉小姐吗?”幽娜行了个礼,试探性地问。
“嗯!你是?”妇人把替儿子擦手的纸巾揉作一团,抬头望向幽娜,眼神逐渐由平淡转变为震惊。
没等幽娜反应过来,麦小茉居然冲上前抱住她哭了:“芳璃妹妹,这些年你一直杳无音信,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幽娜顿感不知所措,想不出安慰的话语,直到麦小茉抹干眼眶中的泪珠,带领她走进家门,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麦小茉端出水果,倒满了茶水,打发儿子到一旁玩耍,自己则坐到了幽娜的旁边。
“所以……你到底是我的?”幽娜顿了顿,觉得这样问有点不太好,急忙向麦小茉表以歉意,“五年前的经历,导致我失去了幼时的记忆,对很多人和事没有了印象。”
“我是你的姐姐!这是你的外甥”麦小茉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位养父,也就是我爹麦襄医生。”
聊起往事,麦小茉不禁感慨万分,就在幽娜失踪的那一年,经朋友介绍,她认识了雪鸠餐厅的一位厨师,两人一见钟情,很快结了婚,并且有了小孩。但不幸父亲的早逝加重了家里的负担,丈夫不得不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家,而她除了要看管孩子之外,还要兼顾药铺的生意。
虽然两夫妻的钱是挣得不少,但是花销更大,生活质量也并未提高,烦心事却接连不断:比如近日来买药的人只少不多,经常和药厂商因价格方面的问题争吵不休,还有种植在院内染上黄叶病的雪珠草。
提到这种药材,麦小茉就会回想起当初骨康剂发现的过程,要不是沈芳璃在熬药时一次偶然的失误,药铺就会少赚两千万,这还没算申请专利所得的那一部分。父亲遗像上的笑容就不会如此欣慰。
现在看来,沈芳璃虽非亲生,父亲却将之视同己出,以前不能把沈芳璃留在家里,实乃迫不得已。
待幽娜的眼睛从遗像上移开之后,麦小茉带她参观以前沈芳璃居住过的房间。
木制的书桌、衣柜,复古风的梳妆台,精致的单人小床上铺着一张粉色棉被,相比之前住过的客栈,条件确实要好很多,但限于幽娜内心并不认同这层关系,一切在她眼里显得极为陌生。
喷淋里的热水犹如瀑布一般顺着秀发流到下水道中,她一动不动扶着墙壁,试图让自己清醒。
她是幽娜,并非沈芳璃。或许在梦中她可以做沈芳璃,现实中她只会是幽娜,麦小茉对她好只是把她错看成了别人,一旦得知真相就不会这么想了,要怪就怪自己产生了想体验亲情是什么感觉的这种自私的想法,她也不清楚这么做,是对?是错?
唯一能确定的是,麦小茉是真心待她,要不然就不会为她准备合身的换洗衣服和丰盛的晚餐了。
洗完澡、擦干头发之后,她就迫不及待亲口品尝麦小茉做的菜肴。此时,门外的一阵敲门声预示着麦小茉的丈夫到家了。
那人的长相和幽娜画的想象图有点相似,一进门,她就赶紧向姐夫作自我介绍。
烛光照耀的饭桌前,三人相谈甚欢,麦小茉把儿子抱到大腿上喂饭之时,问起丈夫雪鸠餐厅的近况。
“生意虽好,但这世道不太平,难免让人忧心忡忡,特别是最近几日,餐厅内鱼龙混杂,各大派系的宗教人士都聚集于此,像是在讨论三教庭审之事……”
接着麦小茉的丈夫谈了关于此事自己的看法,两人一直聊到深夜,幽娜也不好打扰他们两夫妻,晚饭过后,就匆忙回房歇息了。
结果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脑子里想的满是姐夫刚才谈论之事。
这回她不再犹豫,同伴和家人之间,她已然作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