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子开始,张王氏的话滴水不漏,相反赵中田漏洞满满。
葛延珉勾唇一笑,有时候啊,反而真正的凶手为了隐藏自己,才会提前编织没有漏洞的谎言。
“张王氏刚刚不是说自己经常杀鸡,怎么没有练成滴血不染的本事?”如果说刚刚葛延珉的目光如同猎鹰,那么这一刻就成了森森白骨,吓得张王氏一哆嗦。
“是啊,是啊,民妇蠢笨。”
张王氏不似刚刚咄咄逼人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葛延珉抬脚走到血衣前,两手拎着血衣的肩膀出,猛的一抖,血衣整个展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衣服的左肩膀这一条斑点形血迹逐渐变小,应该是由人为甩上去的。”葛延珉指的那一片血迹,如同吸满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甩下的图案。
“张王氏这件血衣,血迹普遍在前胸和大腿处,且不论将死的鸡能飞多高,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拿胳膊护住前胸,而这件血衣的袖子,几乎可以说干干净净。”
葛延珉将血衣随意的搭在托盘上,“根据仵作所验,这一块是人血,那么这件衣服上的鸡血,应该是张王氏为了掩盖杀人的罪行,自己撒上去的。”
这些都是葛延珉的推断,如果张王氏不认罪,就不能当成定罪的证据。
张王氏吞了口唾沫想要开口,葛延珉伸手制止了她。
“李小二指甲缝里的絮状物是深色的,如果不是出自张王氏的血衣,就只有赵中田的袖口。”葛延珉转头示意府尹,府尹点点头认同。
“赵中田,抬起你的袖子。”
赵中田闻言,毫不犹豫的抬起胳膊。
“诸位请看,赵中田的衣袖因为杀猪,沾满了污垢,如果李小二撕扯过赵中田的袖子,那他的指甲里,一定会有污垢。”葛延珉又转而看仵作,“根据仵作验尸,李小二的指甲干干净净,而血衣却有破裂的痕迹,所以李小二临死前,撕扯过张王氏的衣服。”
仵作也点了点头,确认这件事,这这已经能算作证据了,然而葛延珉还是给了张王氏致命一击,“赵中田身高八尺,身材魁梧,又经常杀猪,他如果杀身材瘦小的李小二,会按照平常杀猪的习性,杀猪刀的形状,抹脖子更方便。赵中田大概率可以一刀毙命,就算李小二能挣扎几下,也不会出现李小二跟他激烈缠斗的痕迹。”
赵中田是什么人?屠夫,倘若他扎人的时候,深深浅浅扎了三刀都没扎死,那他趁早改行算了。
张王氏听完这一番话,只觉得窒息感来临,心不停的震颤,但是没有办法反驳,她伏下身子,颤抖的不行:“民妇认罪。”
“竟然是你!”李陈氏突然扑过来,“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丈夫?”
李陈氏哭的撕心裂肺,大家邻里邻居,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会杀害李小二。
张王氏说不出话来,兀自的不听磕头。
府尹看向葛延珉,葛延珉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妇人,为何要杀年纪轻轻的李小二?
“啪——”府尹惊堂木一拍,官腔一打,“张王氏——你与李小二何愁何怨?你害他性命?”
张王氏悔恨的双目含泪,重重的摇了摇头,不说话。
“你说啊!小二他从来没与你结过怨,你为什么……”李陈氏话说道一半,情绪太过激动,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