滮湖附近由于有张五与余成两位六层楼武夫坐镇,相对还算安稳,却也隔三差五抬出几具尸体来,有烟雨楼子弟,也有外来刺客。
烟雨楼腹地所在的滮湖尚且如此,其余地方就更不消说,那些武道境界高不过二三层楼的烟雨楼子弟,往往就在出楼办事的半道上落单片刻便丢了性命。一时间烟雨楼境界不高的子弟都风声鹤唳,即便偶然受指派大多也都是三五成群才敢行动。
身为烟雨楼楼主小女儿的余文昭,也被其父严令不得出滮湖湖心岛半步,为此烟雨楼楼主余成一夜之间头发花白大半,也没能想出什么稳妥的应对之策来,只是下令烟雨楼子弟如无武道四层楼境界不得单独出入而已。
松峰山的刺客,在烟雨楼子弟私下也是对此噤若寒蝉,杀人手段层出不穷不说,一击即中全身而退的本事,除去张五坐镇的滮湖以外,迄今为止竟是没能留下一名刺客来,纵是有六层楼武夫境界,在费了一番周折擒获一人后稍有不慎,便被此人咬破口中毒囊自尽而亡,此后便再无生擒刺客。
对于这些刺客根底全然不知的烟雨楼此刻陷入了人心惶惶的的境地,谁也不想出门在外一个不慎便丢掉性命。
再加上此刻烟雨楼银钱捉襟见肘,余文昭书信中忧心忡忡提到,滮湖湖心岛上的窖藏银子,仅够在发三月的月钱,此后若是再不能从松峰山票号中兑出银两来,烟雨楼就得陷入无米下锅的境地,到时候面对松峰山攻势,一触即溃也并非危言耸听。
江州全境内,敢于亮明姿态与烟雨楼结盟的唯有张家枪一家而已,楼主余成似乎也对而今这般境遇早有预料,私下曾对余文昭轻蔑提到,这些个能在松峰山和烟雨楼夹缝里能活到今天的老狗,也就是事后乞讨点残羹冷炙的能耐了,言语中对这些江州二三流门派似是全然不放在眼里。
张五此刻还在滮湖上,栖山县内张家枪诸多事物便都由刘大石负责,许是水滴石穿功夫到了,刘大石第三十六处窍穴某日练拳时忽就畅通无阻,得以顺利跻身四层楼武夫,加上而今尚且是青壮年纪,未来再上层楼也未可知。
此时的张家枪,才能算是有些气候。栖山县张府前头的场院已然不能容纳人数已破两百的弟子,刘大石与钱二爷便自作主张在城北盘下来了一块足有五十亩的地面,平整出块地面来,再修了些屋舍,张家枪的金字匾额便挂了上去。
自此,张家枪算是正儿八经在栖山县开宗立派。
那时候钱二爷刘大石魏长磐都在场,钱二爷请来栖山县最好的班子来敲锣打鼓好生热闹,刘大石倍感欣喜之余,偷摸着问正背着手在一旁的钱二爷道:“师兄,咱们这么整....会不会不太稳妥,若是师父见了....”
钱二爷顺着刘大石所指方向看去,金字匾额是从郡里定的,瞧着挺气派,就是这字儿....
大力拍拍刘大石臂膀,钱二爷开口:“老头子的门派匾额用老头子写的字儿,合情合理。”
就在那块字迹如蚯蚓爬爬的匾额下,张家枪一门弟子向前来道贺的栖山县百姓一抱拳。
栖山县有张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