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姜玲珑不动,犹豫了一下,挪去贴着她身边,被她松开的小手凑过去捏着她的食指,攥成小拳。
司贤回来的时候,姜玲珑正喝着醒酒汤,怀里倒着睡熟了的司晃。
他笑着惊讶。
顺势就将司晃抱了起来。
“怎么又回来了?”怕吵醒司晃,姜玲珑小声问他。
司贤伸出拖着司晃屁股的手,拿食指指了指姜玲珑。
因为你呀。
姜玲珑就笑。
她笑起来的模样,无论任何时候看,都有一种自内向外的感染力。似乎她快乐的时候,自己也就跟着一起莫名地爽朗,开心起来。
像清风,像朝阳,像雨后的露水,像漫天的霞光。
司贤打了个手势,招来一名暗卫,将司晃先送回了翠峦殿去。
他等姜玲珑把醒酒汤喝完,从衣襟里拿出虎符,交还给她。
“二哥,要不你就替我收着吧?”姜玲珑撒娇,她心里是不想要这东西的,兵权啊,本来就是为司家才争取的,“我又不会打仗,尽瞎指挥。”
“怎么会。”司贤温润笑看她,将她扶起,“你做得很好。”
姜玲珑耸了耸肩。
怎么虎符这种好东西还送不出去呢。她倒不信了。
“那还是二哥替我保管吧。”她换了说法,抓起虎符就往司贤手心里塞,“我不会功夫,别到时候让人抢了。”
司贤还想推诿。
“不怕不怕,先王信你,我也信,万一弄丢了算我的。”她就差将虎符往司贤衣襟里丢了。
司贤一怔。脑袋转过弯来。
“你怎么知道?”
他手中一滞正好被姜玲珑钻了空子,虎符乖乖送回司贤手里。
“侬语之前去霖国偷过玉玺玉诏。他算是有经验了吧?可是裹秋宫里他愣是一点线索没找到。”姜玲珑笑了,觉得被撞破秘密的司贤有一种难得的说不清的羞赧,“可你回了晋绥,既要拓印自白书,又要向父王禀报军情,能够搜寻玉玺的时间本就不多,若不是提前获悉,怎么能拿得到手呢?”她见司贤耳尖红了红,又笑,“那必然是先王早就将玉玺的藏处告知于你。我问了张启明,你这野郎官可不是摄政王推举的。早在先王在时,就是他钦定的!二哥,你就是尚方宝剑本剑!”
司贤低头扶额,嘴角却是不禁轻微上扬。
“玉玺啊!那可是玉玺诶!先王不告诉司峥,不告诉父王,他得多么地信任你,才会将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姜玲珑都快鼓掌叫好了,“我二哥真是特别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司贤彻底表情管理失败,朝着姜玲珑摇头失笑,点了点她,“你啊你。”
他向来是朝廷的影子,是先王的影子,他在暗处,歼杀邪佞,匡扶朝政,世人只知野郎官可怖,却没人真的知道他的付出。殿上的荣誉对他而言,更是遥不可及。
珑儿也不知道那些细节。
可她透过一些讯息,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并且毫不吝啬地夸张地赞扬。
她眼里的钦佩和崇拜,透着年轻人的热血和朝气,闪着星光。
满目星光,给的都是他。
“我哥就是了不起!”姜玲珑还在说,甚至来了兴致,又端起两枚酒杯,朝他致敬,“逆光而生,逆流而上,比任何人都忠肝义胆,勇敢坚强!”
司贤望她,接过酒杯,倒是有些别扭地冷哼一声,遂笑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