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成连忙说道:“陛下本想惩处一下荣王,让他发奋读书。陛下也知长宁那地方艰苦的很,现在虽是深秋,恐怕京城的冬日也不过如此。又不让带随从,他如何能受得了。依我看,让他王府的贴身侍从和伴读去陪他吧。”
皇帝闭眼沉思不语,过了半响才慢慢睁了眼,“朕也知那地方的寒冷异常,一个大寒窝子,毕竟是朕的亲子,朕也不想让他过于遭罪。”萧远卿这几日气也消了大半,又心疼起儿子。
“依你说的就让他的伴读和他贴身的太监也去长宁吧,再从王府拿些东西带给他。对了,再带两名太医,但是他在那的花费要他自己负责,宫中可不管。”
“遵旨。”
徐莱与景衡本想主动请求赴长宁,如今正好。二人心急便骑快马先走,留张兴等人并着行李坐车再往。夕阳西下之时,两人才到了长宁。
长宁果然风大寒冷,二人下马后见了这般破败景象也是失望不已。詹充引着两人来见荣王。“王爷在里面,他不让我们进的。二位大人自己进去吧。”
徐万二人推门而入,沉重的殿门咯咯作响,“殿下!我们来了。”
徐莱扫视半圈也没见荣王踪影,再向后看时,先是发现圆桌上的一双脚,徐莱慢慢顺着腿抬眼看去,荣王只穿着中衣,光着脚披散着头发站在圆桌之上。
徐莱眯缝着眼道:“殿下,您这是在干嘛?”
“有虫子。”荣王淡淡说着,眼神呆直。
“您还怕虫子。”
“不是怕,是看着恶心。”
“那您就站桌子上?”
景衡伸出手要扶荣王下来,荣王扶着景衡踩了凳子走了下来。
“我马上去熏香。”景衡掏出随身携带的散香。
“我们就知道你们会来,不枉我闹了这几日。”荣王似乎有些得意。
“那要是皇上更生气了呢!”徐莱贱兮兮地问道。
“那就是我赌错了,断不会要我命,可能打板子吧,但是一个随从都没有的日子我过不去下去了,不得不赌。”
徐莱骑马跑了半日也觉得口渴,自己去寻了茶杯,倒一碗,荣王笑盈盈看着。徐莱只喝一口,脸色顺变,马上吐在漱盅中。
“这是什么?茶?”
“过几日你便理解我为何胡闹了。”荣王眸光暗淡,年少的脸上却是久经风霜的神情。
三人晚上各自胡乱睡去,平时锦衣玉食的几人都是叫苦连天。好在第二日午后,王府的车便到了,张兴见了荣王居然流了泪。几个人有了东西马上着手布置,去山上运水之人也到了,终于可以不喝苦水了。
张兴服侍荣王梳头束发,“殿下,这几日可遭罪了。”
“王府一切都好?”
“都好,即使殿下不在他们哪里敢胡闹。只是于夫人哭了几日。”
“哦。”荣王轻叹着。
有了张兴张罗一切,荣王等人果然舒服许多,张兴因为伺候荣王多年,荣王的习气偏好皆知,不用其一一吩咐,便将一切慢慢调至到让荣王感觉舒适的程度。
殿内熏香雨过天晴,青花茶碗泡着武夷山的仙茶,阵阵香气,淡淡而雅致,荣王头戴带珠金冠,身着珠白圆领袍,闲靠于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