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去信了,让她回来探亲。”
“哦,我就嫁京城,不远嫁,随时可以回家,这样就好了。”
信国公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忽传来一阵歌声。
“这谁呀?还唱上了。”笑妍嘟嘴说道。
“像是练兵场那里传来的。我们去看看。”信国公迈开大步直奔那里。笑妍小跑跟着,也是万分好奇,军营是枯燥的,难得有点什么事。
进了练兵场,笑妍远远地就看见三个人在那场中心。近了才发现是景衡在练蹴鞠,他低着头以脚癫着球,徐莱双手撑地坐在地上赏着晚霞,而在唱着的是荣王,他一面唱着一面仰首看着晚霞。
荣王之声音韵柔雅、声腔悠扬,那歌声揉在沉沉暮色中别有一番淡淡的情愁。信国公带着笑妍缓缓走近,因他们背对着入口方向未能发现来者。
徐莱听到兴起,索性躺倒于地,忽然他发现两双腿。徐莱一翻身趴卧于地,才看清是信国公父女。“国公大人怎么来了?”徐莱马上开口道。
景衡也停下脚,“父亲!”
荣王忙止住歌声,回头来看。
“怎么停了?殿下好兴致呀!唱得不错,你倒是让我想起个人来。”
“随口瞎唱而已。大家在一起玩笑罢了。”荣王说道。
“父亲说想起谁了?”笑妍好奇问着。
“荣王的舅父。”
“信国公见过我舅父?信国公如何与他相识的?他很少在京。”
“你说的是陶若槿,我却说的是你的大舅父——陶若枫。看你唱曲模样倒有些他的风范,我在肃州时便与他相识。”
“父亲,殿下的舅父什么样呀?也爱唱曲不成?”景衡发问道。
“陶若枫,风流倜傥,聪颖异常,就是不爱读正经书,根本不想考取功名,他能唱曲会刻印,善于交友,又不拘于世俗。”
“像,真像。至少一半都像。真是外甥似亲舅。”徐莱笑着道。
“可惜,他死在肃州城破之日了。”信国公说至此,不由得悲从心来,“那年他才二十岁而已。”
荣王对于外祖家被屠之事一直是回避的,从不愿谈起。他默默低着头,“母妃从没和我说起过,我还以为只有一位亲舅舅。”
“其实你又不像他,你有你们萧家人的血,你没他的风流,却有几分忧郁,几分……算计。他不习武,却是条汉子,城破之时战死于城门之上,并非死在府中。而城中的歌舞伶人居然冒死替他收敛尸首,也是一段传奇。唉!陶若枫,若痴若疯,每日总想着成仙。”
“这么有女人缘,那我们王爷可不如他,他只会说共白首看儿孙满堂。”徐莱一副难以名状的表情,强忍着笑道。
荣王怒目而视,幸好信国公不知其中底细,他怎会联想到自己女儿呢?笑妍站在国公身后却神色紧张起来。
“我自己走走,景衡一会你送你妹妹回去。”信国公背着手,说完话就要走。“还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比较舒坦,我先走了。”
望着信国公远去的背影,“父亲最近怎么了,多愁善感的,总提不起兴致。”景衡说道。
“不知道。”笑妍两手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