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栋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想过林松会很出色,否则刘星宇不会专门和他推荐,认为他有可能成为花城大学的学生中又一个出色的存在。
一个大学最重要的资产,除了学校的名气、师资力量以外,就是遍布各地的毕业生了,尤其是有所成就的毕业生更是如此。
不管他们到达怎样的高度,有什么样的成就,他的身上都摆脱不了花城大学毕业生的标签,也乐意以这样一个身份示人。
对于学校来说,这些人是值得期待的,比如每年举办校庆的时候,等会邀请其中一届毕业生回来母校交流,此外这些优秀的毕业生也是必须邀请的对象。
每年学校都能够从中获得不少回报。
虽然还没有出现像哈佛、清北那样毕业生直接捐一大笔钱支持母校建设的情况,但是也是值得期待的。
而根据刘星宇的说法,这个林松似乎对支持母校非常有想法,现在就愿意和学校一起合作搞创业基地,以后如果成就更大的话,相信还会带来更多的回报。
这才是刘星宇和他推荐林松的主要原因,在对方还在学校还是学生的时候下注,让对方变得更加优秀,怎么看也不会亏本。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愿不愿意收这个弟子,愿不愿意教他,愿不愿意帮助他而已。
现在看来,林松比刘星宇说的还要来的优秀,理论知识还是很扎实的,也不是死读书那种,有自己的理解和实践经验。
虽然还很稚嫩,想法也是漏洞百出,充满了理想化,但是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才华。
毕竟这个年纪就能够提出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地进行管理,实在是足够惊艳。
即使放在众多企业高管中间,除了经验以外,也不是垫底的。
如果考虑到他的年纪,足够让人惊讶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的想法很好,虽然是创业初期,但是能够考虑到那么多,能够根据不同的公司不同的员工不同的群体提出不同的管理措施,有针对性地进行管理,是非常有想法的。
尤其是在关心员工、与员工家属保持沟通这一块,很有想法。
但是你觉得其他企业老总、高管都是傻瓜吗?
古代就有白起巡营为士兵吸脓液,士兵为其效死的故事,士为知己者死的故事更是比比皆是。
明明现代有更多的方法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但是为什么现代的管理者做不到这个?
或者说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去做?”
林松仔细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放在西方,我更愿意把这个归属于文化,老板和员工之间是雇佣合作关系,利益为先。
就好像说的那样,当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资本逐利,永远都是在追逐更高的利润,如果没有各种限制的话,我相信他们会愿意把成本压到最低,而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就是最大的成本。
让他们主动去这么做几乎是不可能的,每一次变革都是被推动的,被迫的。
所以在他们的文化里,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是很难产生的,我为公司赚钱,拿到我应有的报酬,这个公司是老板的,不是我的,我只做我该做的,而且尽力去做,思想的影响其实并不强。
而在我们华夏,情况要来的复杂一些,除了国情以外,最主要的就是文化所传承下来的观念。
在我们国家,单纯地用资本主义那一套冷冰冰的规则来套用是不行的,归属感、主观能动性非常重要,能够造成巨大影响。
我不会认为我比那些成功人士厉害,他们不愿意那么做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费钱。”
袁文栋和高扬都点点头,没错,就是费钱。
费心思这个没什么困难,安排人专门去做并不难,关键是由此需要付出更多的成本,人力成本、金钱成本。
而且现在的员工可没有那么简单,随便慰问几句就感恩戴德,是需要实打实地拿出东西来,而且需要坚持下去,才能够出结果。
显然这个对于大部分的企业来说,都是不能承受也不愿意承受的额外消耗。
反正我不这么做,你们也得乖乖地干活,为什么要多花这么多钱?
所以除了少数有想法的企业以外,很少有企业愿意这么做。
生病的时候能够去探望一下,不扣你的工资,就算很不错了。
“所以你不差钱?”袁文栋问道,“要想持续地这么做,让你的员工感受到比其他企业更多的温暖,就意味着你的企业运营成本更高,赚到的钱更少甚至亏本。
是说句实在话,不是高科技企业,这种方式真的不适合。”
林松点点头,“确实如此,即便是各个公司的高管也对我这个想法不是很认可,但是我认为这是必须做的,因为前路上已经伫立着几座大山,想要崛起就必须另辟蹊径。
人才是一个企业最重要的竞争力,决定了我们企业能够发展到哪个高度。
相比这个,赚钱多少还在其次,这方面,我还稍微有些信心。”
他当然不会说,系统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否则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这么做,分分钟亏死的。
袁文栋点点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林松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表现符不符合他的要求,坐直身体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