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他如何死了?!修灵则左右摇头,振作起精神,向那面目狰狞的头颅走去。
“怎么,你不信他死了么……?”忽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死尸堆里,公孙长琴仍旧穿着那身鲜艳的红衣,衣襟因沾染了不可数的鲜血而显得深沉湿冷。
修灵则猛一回头,只见他微微笑着,笑容有些诡异,怔了怔,“是你?是你杀了他?其他三人呢?”
公孙长琴抬头看了一眼月色。
此时新月被乌云遮掩,使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古怪黑气。只听他笑道:“放心,追杀你的人,本尊一个也没留。那些胆敢欺侮你的人,本尊全将他们杀死了。”
说着,又走近了她,愈靠愈近,似是要贴进她的身体。修灵则虽是后退了两步,但仍是被他单手一捞,紧紧贴近胸前,凑着她的耳道:“不许跑。”
修灵则挣脱不得,羞恼喊道:“你既能杀了他们,当初为何不救我?”
“救你?”公孙长琴一愣,“本尊现在不是来救你了吗?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喜不喜欢本尊?”
此一问,修灵则莫名忐忑,总觉得眼下之人虽与公孙长琴如出一辙,却隐隐透着古怪。他说话的口气,全然不像知道异世之事的模样。
她索性凑近过去悉心嗅他身上的味道,果然没有那一半天上一半人间的烟火仙香。
见她如此主动,公孙长琴却把她一推,阴阳怪气讥讽道:“哟,你該不会以为本尊是真心喜欢你吧?”
修灵则顿时了然,冷笑着唤琴入手,“流光秘境中一切皆是虚幻,你根本就不是他!”说罢,于琴上弹按挑拨奏起《四大景》,万千藤蔓迅速旋出。
那“公孙长琴”一惊,往后退闪,却并无半点战意,只唤出了落霞琴御琴远遁。修灵则见他不战反逃,心知不妙,慌忙向胸前摸去,果然发现《流光集》已被顺手牵羊。
紧跟着视线中的一点红影追了一路,尽头已是緋花岰。戈壁巉岩,悬崖峭壁处,那一袭红衣回首,晃然变作了一个女子。
“原来是真趣郡主,怪不得。”修灵则追至其身后,冷冷戏虐道:“真趣郡主果然真是有趣,净是喜欢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若真当了王妃,恐怕王宫里还要凭添不少乐子。”
“王妃?谁稀罕!”真趣撇了撇嘴,轻蔑地扬着头,嗤鼻冷笑,“不瞒你,本郡主真真爱慕的唯有霞尊一人。你可想知道霞尊为何待我与众不同?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修灵则一怔,心中莫名五味杂陈。
真趣只瞧她面色有变,心中得意,又哼笑一声道:“我自小有寒疾在身,就连鹊尊、风尊也治不了,最珍贵的光阴四果于我更是无用。可偏偏,霞尊有一味叫作火露的药可医。
只是……那医法有些羞人,必须要以心头血作引,然后又需肌肤之亲……”真趣故作羞赧姿态,“霞尊甘为我承受剜心之痛,又常需与我独处疗疾,父亲早已将我许配给他。”
眼见她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修灵则打断道:“我可没闲功夫听你们的风流韵事,把《流光集》还来。”
真趣狡黠一笑,转眼又变成了公孙长琴的模样,“若你能杀了本尊,《流光集》就是你的。”说着唤出宝琴,作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