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陈指挥使连忙喊了一声,“哪来的孩子?!”
他一喊,众人都回过了神来,七手八脚地去赶那群小孩。那些孩子倒不算难缠,立即松开了瑞平侯,有个兵甩了一鞭子空响吓那群小孩,反倒是瑞平侯皱着眉说了一句,“罢了,送他们去粥棚。”
都是些没钱吃饭的孩子,是该送去粥棚的。
陈指挥使见侯爷没怪罪,大松了口气。他还飞快地看了一眼侯爷腰上的玉佩,没被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孩摸去,倒是万幸。
那些孩子恐是饿晕了,倒也傻了,玉佩才更值钱呀!
只他小心地觑了侯爷一眼,瞧见那侯爷似乎没怎么被方才之事冲撞到,只怔了一息,转头同亲兵说了一句,“给涿州去信,问问她近来如何。”
问谁如何呢?什么人倒让侯爷这么挂心?
陈指挥使不知道,只又拿了帕子,擦了擦脖颈的汗。
......
自尤嬷嬷手里得来的二十五两银子,让薛云卉乐和了好几日。闷不吭声地坏了人家的事,又拿了人家工钱并赏银,怎么能不乐和呢?
给薛云沧和阿荞都添了一身新衣,她自己没舍得,将钱好生收了。又开始寻活计挣钱。
日子一晃,便进了九月。
薛云沧又去了两趟京城,上一趟去,卫家竟留了他过夜。倒也不是旁的,只那卫院正翻看了薛云沧的草药集,对着里头几种草药的药性大感兴趣,竟同他彻夜论了起来。若不是卫慕三次提醒说薛云沧这身子受不住熬夜费神,那卫院正只怕兴奋地过了头。临着薛云沧走的时候,还道:“待玥儿从邳州回来,你再来,同他再论一番。”
薛云沧自然称是,因而同卫院正定了,等卫玥自邳州治疫病回来,再登门拜访。
今日吃中饭的时候,薛云沧便得了京城的来信,说是卫玥同一并去邳州的人都回来了。只是卫玥身上还有差事,很是麻烦,一时脱不开身。
来信的时候,薛云卉也在一旁,她正吃着卢婶特做的酱炒小公鸡。这厢夹了一块在口中,酱香、咸香和肉香真是让她心旷神怡,万分满足。她吃得高兴,不忘给阿荞捡了一块带了鸡皮的肉,还道:“姑姑给你夹得鸡皮肉都得吃哦,这样你这小脸才更俊!”
阿荞嘻嘻笑,“阿荞已经够俊俏了,再俊可怎么了得?”
薛云卉正要笑她一句“没见过这般不知羞的小丫头”,话还没说,却见薛云沧突然皱了眉头。
他脸色沉得厉害,薛云卉一怔,“怎么了,哥哥?”
薛云沧却抬头定定看了她好几眼,就在薛云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之时,薛云沧终于开了口。
“瑞平侯得了时疫,病入膏肓了。”
薛云卉扑腾一下站了起来,方才坐着的木墩持不住力,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把抢过薛云沧手中的信,目光匆匆扫过时,眼睛朦胧一片,已是看不真切了。
她扭头奔出了薛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