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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前世今生

二零一八年二月二十号,农历正月初五,许世彦过六十六岁大寿。

其实许世彦的生日不是这时候,他是农历十月初八的生日。

可那个时间大家都忙,谁也不能专门请假回来给他过生日。

再加上苏安瑛找人查的,说许世彦这个六十六不能正日子过,最好提前。

两口子跟孩子们商量了一下,那就赶在正月初几算了。

亲戚朋友都在家,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其实这几年,许世彦夫妻多数都是冬天在外地,夏天回来。

零七年秋,九十八岁的楚瑄淮,在睡梦中过世。

楚瑄淮的两个儿子当初被判了无期,两人在里面表现良好,立功减刑,最终减到二十年,所以二人没能送楚老最后一程。

倒是楚家那几个后辈,后来从高中校长那里得知,是许世彦资助他们读书上大学。

楚俊玉打电话给许世彦表示感谢,许世彦只说这都是楚瑄淮的意思。

如果他们这些后辈还有点儿良心,常过来看看老爷子就行。

楚俊玉等人知道后,赶来东北看望楚瑄淮,老爷子终于见到了孙子孙女,倒也挺高兴。

之后孩子们每年都来看望老爷子,楚瑄淮也算是没什么遗憾。

楚老突然离世,许世彦打电话通知楚家,楚俊玉等人急忙赶来,好歹送了楚瑄淮一程。

按理,以楚瑄淮的身份,他死后应该送到首都,开遗体告别会,骨灰要送到革命公墓去的。

但楚瑄淮不想太折腾,老早就立下遗嘱,他走后,只按一般程序办理丧事即可。

尽早入土为安,不要开什么告别会、追悼会。

许世彦按照楚老遗愿,特地给老人家选了一块风水极佳的墓地。

从东岗往西南岔大江走的路上,有一片天然松林,那里山清水秀,环境非常好,楚老就安葬在那里。

又征得楚家人同意,将楚老妻子的尸骨从省城那边迁过来,跟楚老合葬。

零八年末,八十六岁的许成厚,也是无病无痛睡了过去。零九年,周桂兰也走了。

上辈子,许成厚是因为高血压引发脑病突然去世,周桂兰年老时因胆管占位性病变,引起肝硬化腹水、消化道大出血,在零八年秋天过世的。

这辈子许世彦特别注意父母的身体情况,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就赶紧治。

尤其是周桂兰的肝胆问题,许世彦特别关注,随时留意。

再加上周桂兰晚年生活平顺,不像上辈子那样糟心事儿多,吃苦受罪。

所以老太太基本上没啥大毛病,体格一直不错。

只是年纪大了,老伴骤然离世,用土话说就是闪着了,所以许成厚过世没多久,老太太也走了。

许成厚和周桂兰合葬,按照他们生前的要求,墓地离着楚瑄淮夫妻的墓地很近。

苏维忠跟韩彩娥夫妻俩,也是在那几年里相继离世。

老人,岁数大了,难免有这一天。

作为儿女的肯定一时间无法接受,可是这生老病死,又哪里是普通人能决定的?

操办完老辈人的丧事,许世彦夫妻被儿女们接到了首都散心。

参业公司跟沈阳药学院,也就是后来的药科大学有深度合作,许世彦是药科大学的教授。

药科大学在长白山有专门的实验基地、研究所,专门研究各类药用植物的保护和开发利用。

所以春夏秋时节,许世彦就回东岗带着学生搞实验、做研究,管着参业公司。

到了冬天,他就跟苏安瑛俩人去首都、深市、沪市等地考察。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许世彦已经是吉林农大长白山资源所、土壤研究所所长,中国农学会特产学会副主席,吉林人参技术开发董事会董事长、中科院院士。

可以说,许世彦这辈子,在人参生产加工、利用保护等方面,做到了极致。

以许世彦现如今的身份,以许家后辈的实力,许世彦要过六十六岁寿辰,那阵仗能小了么?

许世彦的几个兄弟,许家一众子侄,连同周家、苏家那边所有的亲戚,许世彦夫妻的儿女亲家,全都来了。

赵建设、黄胜利、郭守业等人,如今该退休的退休,该养老的养老。

正好趁着机会,也都凑一起热闹热闹。

这么多人贺寿,寿宴肯定是要在酒店办。

经过这些年的开发建设,原本的参场早就变了模样,所有工业厂房等都挪到了松江河外环的工业集中区。

原本参场的区域,已然成为了集住宿、餐饮、娱乐、购物、休闲为一体的繁华度假区。

寿宴安排在一家五星级酒店,贺喜的宾客坐满了偌大的宴会厅。

“三叔,你说当年要是参业公司再晚几年股份改造多好?

要是那样,我估计有你力主,三江市能成立起来,再不然,长白山开发区没问题。”

比许世彦小一岁的周庆国,去年冬天从省里退下来了,得知许世彦过寿,也特地赶回来。

提起当年的事,周庆国也是各种感慨。

九六年长白山西景区成立运营,之后参业公司在许世彦的领导下,开始着力开发长白山西坡旅游事业。

随着明珠度假区的成功,上面的人也看到了旅游开发对经济发展的巨大影响。

从零二年开始,上面就琢磨着如何把长白山旅游开发做起来。

最初的设想,是把抚松、安图、长白三处合并一起,以三江为名成立一個市。

统一整合资源、统一开发,正好把长白山北、西、南三个景区统一管理。

结果,浑江也就是后来的白山,还有延边那头,都不同意,搅合黄了。

之后,上面又琢磨着把抚松城、松江河、东岗,这三个地方单独划出来,成立省直属开发区,设在松江河。

结果,县里的人不同意,又愣是给搅合黄了。

后来说把松江河跟东岗合起来,那也不行,县里也不肯放手。

到最后,零五年,只把东岗划出来,成立了长白山开发区池西区。

“不可能的,我也顶多就是提个计划,别的方面,我可没那能耐。”许世彦一听便笑着摇头说道。

其实当初他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上头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那个时候参业公司已经完成了股份制改造,不再是国企,许世彦也不是国企的书记,根本不可能再调任到体制内去。

许世彦在参业公司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参业公司发展壮大,他可能扔下公司,跑去市里或者开发区么?

当时他都五十了,何苦来去操那些闲心?

再说了,许世彦对某些人的尿性太清楚了,事关方方面面的利益,很难办。

他还不如安安稳稳守着公司,过他的逍遥日子。

“唉,可惜了,要是当初真成立市或者区,那咱这儿就更不得了。”周庆国还是觉得很可惜。

那个时候他刚从县里调到市里,还没站稳脚,话语权不够,插不上手。

如今,也只能叹息一声了。

“现如今也挺好啊,你看参业公司发展壮大,旅游开发也红红火火。

咱这各处都修了路,东岗大半都搬迁了,大家伙儿都住上了楼房,小日子不是都过得挺好么?”

许世彦倒没觉得什么可惜不可惜,那些事不是他能操心的。

他只负责参场这边的发展建设就好,其他方面,他管不着。

这些年,长白山发展的确实不错。

零八年长白山机场通航,前几年高速也通车了,高铁也正在建设当中,据说再有两三年就能通车。

池西区这边也是积极招商引资,先修了路,然后建了不少酒店。

还把西坡山门整体下移,成立长白山旅游集散中心,带动本地旅游经济发展。

东参、东岗、西参三个村,也大部分都拆迁改造,老百姓住上了楼房。

不过,相比于参场这边,建设的还是不够。

许世彦前世的时候,零三年参场就黄了,后来池西区就设立在参场范围。

这一世,虽然三十三年规划的参土没有了,可参场还在,参业公司发展的依旧很好。

主要是许世彦提前就做了打算,直接跟黑省那边谈合作,在那边建立了大型的人参生产基地。

抚松是全国最出名的人参之乡,这么多年的发展下来,可栽培人参的林地已经很少了,只有零星小块地,以及二茬土。

二茬土,说的就是已经栽种过一茬人参的参土。

这种土壤的肥力已经没有多少了,而且杂菌多,哪怕是经过了十多年休养期,也很难恢复过来。

所以这种土壤再重新栽种人参,肥力差长得不好,而且还特别容易腐烂。

虽说云丰人参复合肥厂,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已经成功研制出可以改善土壤、杀菌消毒、适合二茬地的肥料。

可这个成本不低,算起来不如头茬土省心。

这几年随着抚松范围内参土匮乏,参农也是纷纷另寻出路。

刚开始是在临近的安图、靖宇、长白等地买参土栽参,后来发展到桦甸、敦化、汪清、珲春等地。

到最后,基本上就出省,直奔黑省了。

黑省离着太远,普通参户照顾起来不方便,为了利益最大化,大多都是采取点播四年直生根的方式,药力差,价钱也低。

参业公司不一样,等于是把参场整体迁移过去,所以还是坚持最低六年的发展方式。

人参产量不低,品质也可以完美掌控。

有原产地直供,另外在市场上再收购一部分优质人参,这些年参业公司非但没有没落,反倒发展的更好了。

许世彦都想好了,要是再过几年黑省那边也不好发展,那就干脆出国去俄罗斯建参场。

那边有山参,也一样能发展园参。

有参业公司做靠山,下属长白山旅游开发公司肯定发展的不会差。

这边想建什么,不用层层审批,不用等上级拨款。

总公司管理层通过了,往上面递个手续,然后该干嘛干嘛。

去年的年终报告上,参业公司下属的旅游开发公司各项目,年营收近五亿、归母净利润一亿多。

而通过旅游公司各个项目带动的周边经济增长,不算在内。

“那也是三叔有能耐啊,换成别人,谁还能把参业公司发展起来?”周庆国摇头。

当初县里那么多国营参场,到最后都哪去了?

三参场、三参场、四参场,从两千年就不景气了,零二零三年相继破产。

同样是参场,那些都黄了,只有当初的一参场、现如今的参业公司,蒸蒸日上红红火火,这里面谁的功劳最大?

而当初若是真能把许世彦调去主持大局,相信长白山的发展,绝不仅仅于此,应该比现在辉煌太多倍。

“庆国,咱们都老了,何必再惦记那些?安安稳稳过咱的小日子就挺好。

你看看,我们家那四个,现在都是功成名就、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我跟你说,啥雄心壮志,也赶不上孙子孙女过来喊一声爷爷、外孙外孙女叫一声姥爷。

我现在啊,啥都不想,陪着孩子们才是正经。”

许世彦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玩闹的孩子们,那才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成就。

“就是就是,三哥说的在理,管那么多有啥用?咱就过好咱自家的日子得了。

这些年咱们也是血雨腥风、一路披荆斩棘闯过来的。

好不容易安稳了,啥都别想,就安心享福得了。”黄胜利几个齐声附和道。

国内人参加工产业的发展,尤其是东方参业公司的发展壮大,引起了国外资本的关注。

那些国外资本最初想以合作的方式拉拢,后来又想要动用资本力量收购。

各种手段没用之后,这些人故技重施,联手打压国内人参价格。

零八年秋,国内人参行情再次下跌,而且比九零年那时候还狠,一条龙水参的价格甚至低到了六块钱一斤。

大家都说,那简直要比大萝卜还便宜了。

原材料降价,人参制品也跟前全线降价。

东方参业公司是国内最大的人参制品加工出口企业,这一波打击如果挺不住,真的会赔到血本无归。

到时候难免落得个被国外资本收购的下场。

尤其这个时候,参业公司已经不是国企,面临最艰难的境地。

那时候,许世彦和苏安瑛动用了两个公司的全部资金,甚至把首都、深市、沪市、羊城,所有的房产、地产,全部抵押。

就连当初许世彦得到的那些古董、夜明珠什么的,也全都让他拿去拍卖了。

许世琴、许世安、郭守业、郭风华、杨钧显、黄胜利等人也都倾尽全力帮忙。

再加上省里领导的协助,提供大量无息贷款,动用一切力量帮忙。

许世彦就趁着人参价格低的时候,将市面上的人参全数收购,直接囤起来不卖了。

当时所有人就一个想法,拼了,背水一战。

当年他们从那么穷的日子走过来,大不了还过回当年的日子。

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会出头。就凭着一股意气,咬牙生生挺了过来。

零八年都没等过完,人参行情直线上涨,到零九年,人参行情上涨数倍。

尤其是随着相关政策出台,限制毁林用地,人参种植面积一再压缩,人参行情一路走高。

这几年虽然也有些波动,但总体影响不大,还是呈上扬趋势。

参业公司也因为这一手操作,直接赚翻了,当初豁出身家帮忙的众人,也跟着挣了个盆满钵满。

如今黄胜利等人都岁数大了,也没那个心气儿再干啥,于是啥都不掺和,只安心分红养老。

至于各家的孩子们,有出息的考学出去,或是进参业公司上班。

没本事的就在家做买卖、务农,有爹妈打下来的底儿,再加上如今池西的发展,不管干啥也都能过得不错。

周庆国一想也对,“是我眼光浅了,还是你们好啊,跟着三叔三婶,一个个都不少挣,身家几千万。”

周庆国看着黄胜利等人,感慨道。

“咳,这可不一样,各有各的前程。

我们就是土财主,你那是大领导,你看你现在不也挺好么?”众人哈哈大笑。

六十六岁生日,必须保留的传统项目就是饺子。

由闺女出钱,买六两肉六两面,包六十八个饺子。

这个活,肯定是许瑾萍和许瑾慧的,俩人提前就预备好了,让酒店单独留出个锅灶给煮上饺子。

另外,许海源他们还预备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楚思晗带着弟弟妹妹们,连同许海波许海涛他们几家的孩子,总共二十来个,一起唱生日歌,然后跟着许世彦一起吹蜡烛,分蛋糕。

那边正好饺子也煮熟了,敬天一个,敬地一个,许世彦再象征性的吃两个。

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剩余的留着回去慢慢吃。

酒席正式开始之前,许海波许海源等人,按照岁数排行,规规矩矩站好行礼,给许世彦拜寿。

“祝三叔、三大爷、爸爸、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把许世彦美的啊,满脸都是笑了,“好,好,借你们吉言。”

五星级酒店的宴席,规格自然是没的说,各种高档食材,味道做的也很好。

众人也是好久没凑在一起热闹了,吃东西倒无所谓,主要是借机会在一起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

“哥,你尝尝这个鱼,做的挺好,而且也没啥刺。”

坐在许世彦左边的,正是郭守业,老哥俩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郭守业比许世彦大一些,如今七十多岁了,不过他身体还行,精神也不错。

枫林地板厂当初是参场跟林业局合办的,林业局第一批企业转制的时候,在许世彦的支持下,郭守业承包了地板厂。

这些年,枫林地板厂在松江河、县里、大连、南浔、俄罗斯都有分厂,虽然也是经历了不少周折和麻烦,但总体还不错。

如今,地板厂交给了郭守业的俩闺女管着,尤其是小闺女郭凤霞,精明干练,不比她哥差。

许世彦在地板厂里有三成股份,但是他不参与管理,每年只分红。

泉阳矿泉水饮料厂、冰山矿泉水厂,当初是郭风华承包了下来,现如今发展也不错。

跟地板厂一样,许世彦也是占了三成股份,每年只领分红不干涉厂子管理运行。

“嗯,是做的挺好,不过还是没有当年你送我的细鳞好吃。”

桌上的鱼是金鳟,也是著名冷水鱼,人工养殖的。

旅游公司下属有个专门的冷水鱼基地,养殖各类冷水鱼,今天宴席上用的金鳟,就是从冷水鱼基地运过来的。

提起细鳞鱼,就想起了两人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许世彦笑了起来,“是啊,我也觉得,啥鱼都比不上以前大江里野生的细鳞好吃。

可惜啊,西江修电站,大江没水了,鱼也见不着影儿了。”

细鳞鱼已经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了,野生的非常少,禁止捕捞。

这种鱼养殖技术很难,而且鱼苗也不好找,冷水鱼基地那边刚引进了一些,还没培育起来呢。

“哥,一晃眼儿,咱俩认识四十多年喽。”

七七年认识的郭守业,当时只想着联系个固定客户,谁想到,两人竟成了至交好友,郭守业还是许海源的干爹。

“是啊,当初咱还都年轻呢,如今都成老头子喽。”郭守业也是各种感慨。

“弟啊,伱是哥的贵人,没有你,哥这辈子顶多也就是个处长退休,哪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风华他们,要不是有你照顾,也绝对没有今天的前程。”

人老了,总爱回想以前的事,郭守业也不例外。

每每想起以前,都会庆幸,当初一时兴起去市场转了转,认识了许世彦。

“瞧你说的,哥是我的贵人才对,当年没有哥帮扶一把,我都未必能从江沿儿大房子搬出来。”

许世彦笑起来,跟郭守业俩人碰了下杯子,那杯里不是酒,是饮料厂出的蓝莓果汁。

许世彦过寿,大家伙儿都轮流过来敬酒,陪着许世彦唠一会儿。

所以这酒宴的时间不短,等到最后结束,都快三点了。

宴席结束,外人告辞离开,只剩下许家人,都回到许世彦家那个二层楼去。

这小楼占地面积不小,一楼是挺大一个客厅,外头还有院子。

许世彦让楚思晗领着小辈儿那些孩子出去玩,其他人都在屋里。

“大哥、二哥、老四、老五、世琴,今天得劳烦你们几个帮忙做见证,我得把家里的事情说清楚。”

许世彦兄弟几个坐在沙发上,对面椅子上坐着许海波、许海涛、许海源等人。

后来这些年,许世先从宣传部副职升为正职,干了几年后退休了。

现在没啥事儿就看看书、练练字、出门溜达溜达啥的,挺好。

薛秀琳也退休了,老两口的退休金都不低,加上前些年有许世彦指点,栽棒槌挣了不少钱,所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许世安后来把养殖场又进一步扩大,在各地一共建了十多个养殖场。

如今梅花鹿和林麝存栏量得有六七万只,还有个专门的鹿产品店。

当初林业局不景气,魏明荣没有班上,就下来跟着许世安一起经管养殖场。

后来魏明荣也退休了,一个月不到两千块的退休金,日子也不错。

许世德在北岗干了很多年,从镇长到书记,最后调到县里没几年就退休了,如今退休工资四五千。

从一个民办教师走到副县,已经很不错了。

许世祥后面这些年发展也可以,在市财政局副职干了几年后,因工作出色,领导有意重用,所以安排到靖宇担任二把手,后来成了一把手。

靖宇算是贫困地区了,许世祥过去做了不少事,出了成绩,又调到了市里。

许世祥也六十了,今年估计要退下来,能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也算是不错了。

许世琴不用说,开了家服装公司,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旗下好多家服装工厂。

韩立伟在羊城多年,后来调到了首都去,如今已经退休。

退休前,肩膀上扛着一花两星。

许世彦这么一说,众人都愣了下,不明白家里还有啥事情要安排的。

父母过世前,老房子拆迁得了一百四十万。

当年许成厚把房子作价两万块,卖给了许世彦。

后头这些年,大部分都是许世彦负责二老日常生活,其他兄弟几个回来给钱给东西。

老两口身体一直很好,也没花多少钱,反倒是攒了些。

等周桂兰走后,许家兄弟归拢了一下父母留下的财产,大概有一百五十万。

要是按照老两口当初的意思,这钱就全都留给许世彦。

许世彦刚重生回来时,满肚子怨气,对兄弟们也是诸多不满。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儿怨气早没了。

所以老人留下的这些钱,许世彦并没有全都留下,而是分成了六份,连许世琴在内,都有。

所以许世先他们就纳闷儿,家里的事早就算明白了,这又要算啥呢?

“老三,你要干啥?”许世先不解的问。

“大哥,也没啥,我都这个岁数了,往后该退休享福。

家里这些事情,总得交代一下,免得哪天我不在了,底下这几个闹腾起来。”

许世彦笑笑,“趁着我还没老糊涂,赶紧给他们分了,省心。”

这话一出,屋里众人脸色全都变了。

今天是许世彦六十六岁生日啊,这时候就要给孩子们分家,不吉利。

“胡闹,老三,你才多大岁数?六十来岁,上头我和咱大哥还在呢,你想那么多干啥?”

许世安气的不行,冷下脸老训弟弟。

“二哥,你看你个急脾气,我就是提前做个准备。谁都有老的那一天,这玩意儿避讳啥?”

许世彦朝着二哥摆摆手,笑了起来。“没啥,我早就看开了,也不在意这些。”

上辈子他还没等六十六呢,就被气死了,这玩意儿哪有个准数?

像许世彦这个身家,预立遗嘱太正常不过了。

“爸,我们也不同意,你这是要干啥?好好地咋还想起来分家产了?”

许海源四个也不乐意了,总觉得这事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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