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为大汉戍边,也研习汉家军法,但大多打的都是与各路杂胡和羌人的游击战。
大家都是小规模最多千人的侵扰,蚕食,相互驱逐,利则进,不利则退,进退自如。
而像现在这样,纠集近万大军,拉开架势正面拼斗,对每个人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与严峻的考验。
“那老将军的意思?”
“这批船一离开,咱们就出击!”
须卜丹王子凝望河面,第二批渡船已经渡过中线。
他沉思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虽然原计划是等到第四轮船半渡而击,那样能清空汉兵大半兵力。
但眼下,作为他须卜氏登上王位的首战,还是依老将军言,保险为好。
于是乎,他也提起了小心,不再逞能,将指挥暂且授出:
“那就拜托老将军了,务必除尽汉军精锐!”
“末将领命!”
“都督,叛贼好像全军尽出了?!”
危局当前,张辽不敢擅专。
得到报告的苏曜,抬头一看。
只见远方胡营各寨门大开,诸军齐出。
正面两千余的步兵列成数个稍嫌散漫的方阵缓缓推进,两翼则是各两千骑气势汹汹的向河岸边迂回。
敌军正呈三面包夹之势,欲以泰山压顶。
而身后的渡船却刚刚走远。
时机把握的很准。
“敌军想半渡而击,而我军则是背水一战。”
苏曜轻笑一声:
“各位害怕吗?”
“不怕!”
“杀!”
“杀杀!”
“杀杀杀!”
一千五百余汉军,面对八千敌的泰山压顶之势,声震如雷。
苏曜一点头,披上红袍,大喊:
“擂鼓,升旗!”
战鼓隆隆,血色的汉旗迎风飘扬。
“什么?!”
“苏?”
“原来他已经来了吗?!”
匈奴军官们先是大惊,紧接着又是一喜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汉军就完了!”
“好机会啊!”
看到银甲红袍的苏曜昂首立于阵前,老将军须卜严哪还能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杀了孙儿的凶手,登时眼冒凶光,目眦欲裂:
“孙儿啊,爷爷这就为你报仇。”
听到这话,王子须卜丹突然心里一咯噔,他赶忙拉住正欲拍马上前的老将,殷切叮嘱
“此人传说箭术超神,老将军切莫冲动,太过靠前呐!”
仿佛是呼应王子的话语,推进至敌阵百余步外时,突然中军阵中一扛旗小校便仰面而倒。
瞬间,阵中便惊乱了一下。
这一下看到须卜严也是心里一惊,但是紧接着,更惊讶的就来了。
那一箭之后,汉军,变阵了。
在苏曜身后,几十名铠甲精良的战士领衔数百持盾的刀斧手,分开枪阵一涌而出,嗷嗷着竟然跟着那红袍将军就冲了出去。
“什么?!”
“他们,他们竟然想反冲我军大阵???”
匈奴将官们全无语了。
他们两千人的中军,背后还有两千预备队在待命,只靠几十甲士带刀斧手就敢反冲锋,该说勇气可嘉,还是急着送死呢?
“杀!”
顶着泼天的箭雨,苏曜只管埋头猛冲,直到距敌三十步外时,他才伸手在背上一摸,抽出了武器。
胡人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那是震惊,夹杂困惑
“镰,大镰刀?”
“尔等的狗命,我收下了!”
就在这如林的枪戟前,巨大的战镰一扫而过
登时人枪俱断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