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一个,对他们来说,都不吝于一场灾难。
毕竟他们反对声浪闹的这么激烈,不就是为了让自家子侄免于刀兵之灾嘛。
现在这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一股脑送上战场,这不是适得其反,扯犊子了么!
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哀嚎,哭求,何进理解,但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虎贲军乃天子亲军,现在他们拿着令箭要出城迎敌,他无权干涉.
何进气的握紧拳头,没想到,前几天还是他以职权之说阻止苏曜对虎贲军的整训。
如今,皇帝刚刚醒来,就直接插手,按下了他们的奏表不说,竟然还同意了那小子如此荒谬的行动。
是啊,荒谬。
不管是这些城墙上的勋贵将士们也好,还是何进也罢,他们都不看好这次虎贲军能取得什么成果。
要说,那苏曜确实有两把刷子,前两场大战是一鸣惊人。
但他带的是那些悍不畏死,勇猛善战的并州百战精兵。
当时那些虎贲军就是跟在后面捡个漏,即便如此还损失了不少。
这一次,他居然敢单独出动虎贲军?
也不看看对手情况,这不是盲目是什么?
要放到再晚些日子,待那些勤王大军来了个差不多,再看这小子吃瘪,为自大付出代价,何进是很乐意的。
但是现在看着城墙下叫战的敌军,何进还真是担心那姓苏的臭小子再吃个大亏拖累他们。
何进皱着眉,紧盯着围城的敌人。
城下,张纯反贼与乌桓联军的大军如乌云压城,黑压压一片铺满了平原。
他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雷动,震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只见数位反贼将领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眼神中神色各异。
他们自四方而来,汇聚于此,只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攻陷平原城,虏获大汉天子,攫取那无上的荣耀和无尽的财富。
前来围城的这支反贼,仅在人数上就远远超出了何进等人的预料。
只是根据旗帜和营盘粗算,人数便已有十数万之众。
而且还大多都是适宜攻城的步卒,乌桓骑手们的踪迹所见不多。
何进等人不知道的是,由于苏曜之前的活跃发挥,连遭两败的张纯和丘力居等人明显谨慎了很多。
他们在派出探骑监视平原,确保皇帝没有逃脱后,便在向着平原进军的途中,派出乌桓游骑不断的在平原田野间大肆劫掠,裹挟百姓。
河北平原上,黄巾之乱的苦难还未远去,这新的一轮战乱又一次到来。
张纯等人便一路以刀兵掠夺百姓的粮食,同时逼迫这些沦为赤贫的百姓随军出征。
故而,他们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了几天。
但同时,这一路南行,却也迅速弥补了之前的人力损失,叛贼大军人数是蹭蹭的往上增长。
当他们来到平原县城外时,曾经十余万的步骑兵力,竟然一口气逼近了二十万之众。
眼下仅先锋围城的大军,便有十余万人。
小小的平原县城被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叫阵的反贼主力可谓是阵型严整有序。
这是一个由二千四百人组成的方阵,前排是手持盾牌、长矛和大斧的步兵,后排则是弓箭手,中间两翼夹杂着少量乌桓游骑,随时可以发动冲锋。
这些人是在幽州与公孙瓒经历数次大战后的百战之师,其大将也是坚韧无比,稳若泰山,尤擅以弱胜强。
战士们的装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异常刺眼。
他们的脸上,或是带着狰狞的笑容,或露出不屑的目光,显然是自认胜券在握,或者干脆就不信那城中的汉兵敢来出城应战。
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自信。
那反贼营盘中,刚刚搭建起的高大瞭望台上,蹋顿便略带忧心的提醒张纯:
“张将军,这些汉军可不简单,不可大意。”
“除了那些北军的精锐外,还有一支来自并州的红袍骑士们。”
“人马俱甲数百骑,冲锋起来势不可挡,我等当日便是吃了这个大亏。”
“此番我等应该专注围城,尽快打造好攻城器械,何必要出营挑衅,平添是非呢?”
蹋顿的汉话说的相当流利,作为世居辽西郡的乌桓部族,上百年与汉民共同的经贸生活使得这些人的上层已经基本完成了汉化。
但是,这并不等于张纯会看得起他,不过是他的区区利用对象而已。
这些蛮族,利则聚,不利则散,只会打顺风仗,吃不得一点苦头。
前两次的追击拦截打的跟狗屎一样,白白浪费了时机和兵力。
要不是自己没有骑兵,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们好脸。
这一次.
“蹋顿王子无需忧虑,不过两三百甲骑罢了。”
“不但我在大阵中布好了手持斩马刀和大斧的勇士,两侧还有尔等乌桓精骑。”
“他不来便罢,来了,定叫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