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波城一郎的说法,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观念。
在这个世界,厨师身份高贵。
优秀的厨师更是万金难求,再加上食戟所带来的意义,对于大多数的厨师而言,制作美食并不是为了让客人得到满足,而是为了赢得食戟,获得荣耀和地位。
包括薙切绘里奈,同样如此。
她执着于美食,更多的是因为热爱,而不是要让别人吃的开心。
“即便客人的口味古怪独特,也要迎合吗?”薙切绘里奈不由反驳道,“一味的迎合,根本就做不出美味的料理吧。”
“我说的不是美食的道路,而是厨师的道路。”才波城一郎看了绘里奈一眼,摇摇头,“等薙切大小姐你有了自己的餐厅之后,就会明白了。”
他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只是有些惋惜的看了眼被吊起来的薙切蓟。
本来还想获得第一之后,向魔王大人求情。
但是现在,在众人的目光下,这个最有希望获得第一的厨师,不得不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朝着大门走去。
一如他当年从远月学园退学一样。
人们也只能惋惜,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美食上的规则同样重要,不乏有优秀的厨师,因为对食戟的要求理解错误而失败。
而就在才波城一郎走出去的时候。
“停下。”
完全是命令口吻的声音出现。
开口的是台上的沈河,他的面前正摆放着本应该被黑贞抢走的大锅。
用一头雷蛇鸟的身躯各个部位混合起来,按照牛杂烩的思路烹饪的一锅美食,所选用的辅料并不多,但可以说将食材本身的味道完全衬托出来,而且意料之外的没有过多破坏肉质本身所蕴含的能量,使得味道异常鲜美。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用完全陌生的食材做出这样的美食。
作为食戟第一人的实力可见一斑。
“这一份食物,是今天最美味的一道。”沈河放下筷子,看了眼台下的才波城一郎,“你可以留下来。”
“可是......”才波城一郎一愣。
“怎么,你难道和上面那个蠢蛋一样,以为我特意跑来为你们举办什么美食比赛?”沈河直接打断了对方。
现场鸦雀无声。
很多人的确有这个想法,不如说,在发现这个魔王大人并不怎么残暴之后,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场比赛上。
世界第一厨师,多大的荣耀和地位。
“呵。”沈河露出讥讽的笑容,“我们不过是来旅行享受的,对你们而言就好像客人一样,如果这个世界能让我们满意,区区奖赏自然不会吝啬,但现在看来,你们似乎没有把握好自己作为厨师的立场。”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比拼厨艺的比赛。
而是一个比拼谁能够更让迦勒底众人满意的比赛。
直到现在,厨师们才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
“最后一关。”沈河握紧阿尔托莉雅·alter的手,站起来,“我还有一位王妃吃的不怎么开心,谁能够让她满意,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
不单单是众多厨师们,就连阿尔托莉雅·alter和迦勒底众人都呆住了。
这并不是计划内的事情。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呆毛王会黑化。
“啊啊啊!御主你也太宠她了吧!”黑贞一脸炸毛的表情,“这个女人有什么好!”
“王,王妃吗?”阿尔托莉雅·alter的面庞上忽然蒙上了迷醉的红晕。
“不,等等,这个不是演戏吗?”沈河望着黑呆王这个样子,完全愣住,“你不是和阿尔托莉雅记忆共享吗?”
“请不用再说了!御主。”阿尔托莉雅·alter深吸一口气,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复杂和纠结的情感,“我明白的,能够得到如此信赖,真是万分感谢。”
“不,你明白什么了......”
沈河张了张口,觉得不解释不行,但是阿尔托莉雅·alter却向前一步,看着台下的众人扬声说道。
“虽然我并不是喜欢搞派头的人,但此情此景,理应祝贺,各位,将你们引以为豪的作品奉上吧。”
“......好!”
短暂的延迟之后,台下忽然爆发出干劲十足的喝彩声。
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阿尔托莉雅·alter作为骑士王的高贵身姿,却在此刻深深的吸引了所有人。
厨师和美食的本质是什么,暂且不论。
但如果能够用美食征服这样一位尊贵之人,对于厨师而言,却是足以自豪的事情。
“既然这样,我也放手一搏吧。”
才波城一郎也察觉到了久违的热血,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让口味刁钻的客人满意更有成就感。
“等——”
薙切绘里奈刚刚吐出一个字,就发现才波城一郎已经一路小跑到自己的厨师台前。
跺跺脚。
她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阿尔托莉雅·alter喜欢的只是那些口味大众化的垃圾食品。
现在场面上还剩下的厨师,可以说全部都是站在世界的顶端。
所以绝对会全军覆没的。
而她又不好怎么提醒,毕竟她可不想暴露自己和台上这些人的关系。
咬咬牙。
薙切绘里奈卷起厨师服的袖子,也只能靠她来拼一把了。
自家厨娘的动作,在台上的沈河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和自己预计的一样。
沈河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阿尔托莉雅·alter的出现,对于他的计划而言简直犹如神助。
“好了好了,大家坐下来继续吃吧。”
贞德招呼着其它的从者,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沈河的身边,低头埋在自己的碗里。
阿尔托莉雅·alter也同样坐下来,一声不吭的看着前方。
被夹在中间的沈河,总觉得氛围有点尴尬的样子。
“那个,阿尔托莉雅·alter......”他抽了抽自己和黑王牵着的手,发现没抽动。
“换个称呼吧。”阿尔托莉雅·alter忽然转过视线望着他,轻声道,“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另一个我怎么说也太过于失职了,听到你说这个名字,简直就像失职的人是我一样。”
“哪里有。”沈河觉得话题总算转移到正常的方向上,不由松口气,“作为从者,无论是你还是阿尔托莉雅,都是非常称职的。”
“不,我说的不是作为从者。”阿尔托莉雅·alter罕见的露出了些许的羞涩,“而是作为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