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传开,在场所有人皆是面色陡然一变,呼吸也是猛然沉重了起来。
王!
这可是王!
而是……是共天下!
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杀了顾凤青,那便可以和东瀛国主划地而治,共享东瀛!
哪怕现如今东瀛皇室只占据着直隶,可也是不小的区域了!
只要能获得,立刻便可成为东瀛最为顶尖的家族!
贪婪的念头,瞬间便吞噬了理智,占据了心头!
毫无疑问,明仁国主开出的价码,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了——
锦衣卫除外!
不少锦衣卫听着明仁国主的话,非但心情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区区东瀛一弹丸之地,共天下又如何?
有大夏一州,甚至是一个郡县之地大吗?
说句不客气的话,别说在东瀛共天下,便是将整个东瀛都送给他们,他们都不会抬一下眼皮子——
区区一个东瀛之主,哪有大夏锦衣卫自在?
虽然只是锦衣卫,可在大夏那么大的地方,却可仗之横行,无人敢惹!
说话估计比天子都还有用!
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去当,来劳什子东瀛当国主,脑壳坏掉了?
更为重要的是,抛开这些不提,他们身为锦衣卫,早已将大人视若神明,早已发下誓言和大人一起追寻刀道的极致,岂会半途而废?!
然而,相比较于锦衣卫,东瀛本地的所有人,却都在这一刻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杀!”
“杀了他!”
“保护陛下,绝不能让此人接近陛下!”
他们对权力的向往,使得他们忘记了顾凤青的恐怖,也丧失了理智。
所有人都开始张弓搭箭,甚至提刀、扬盾!
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便是哪些围观的上千武士,也在一刹那的犹豫之后,便提刀上前,杀了过来。
谁都知道,明仁国主之所以说出这句话,并非是出自真心。
但他们更明白,当着天下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明仁国主就算事后反悔,也没有任何机会!
但是,他们都只想到了这点!
却忘了明仁国主身为东瀛之主,固然平庸,但却并不昏庸!
就在他们冲杀的瞬间,又听到明仁国主的大吼:“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不论剑道流派为何,无论所学为何,无论出身为何,但凡杀了顾凤青者,可与朕共天下!”
“杀了六大宗师者,可为将军大名,朕准许开府建衙,赐田万顷!”
“但凡与朕同仇敌忾,铲除这三千刀卫者,每斩一人赐田十顷,金十两!”
“今日,但凡封将军、大名者,其所属门派无论正、魔,朕都将昭告天下,册封为东瀛国教,香火祭祀不绝,与国同休!”
当这一连串的话落下之后,全场无数人的呼吸,都再一次的猛然加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而此刻,明仁国主的奖赏,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重字可以言喻的了!
册封将军大名!
准许开府建衙!
赐下田产万顷!
甚至所属门派,也奉为国教!
从此香火祭祀不绝!
与国同休!
这赏赐……莫说是他们,若是此刻东瀛还有大宗师,恐怕也都会忍不住动心!
因为这实在是太重了!
别的不说,光是田产!
东瀛地少,无论是官员还是武士乃至是寻常的百姓,他们最渴求的还是田产!
对于土地的向往,甚至比大夏的百姓还要严重,甚至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说个最简单的例子!
东瀛武士和浪子的区别,其根本原因就在于——
武士有田产,可持续产出,若遇征战,便是当地大名、将军最为中意的基层官员!
而浪子无田产,只能四处流浪投靠各地家族,但哪怕是投靠过去了,因为是浪子,也矮人一头!
这就好比家中自备武器,甚至还有铠甲弓箭的良家子,和持刀带剑的地痞流氓。
看似都藏有兵刃,但待遇天差地别!
在世人看来,性质也是天差地别!
正因如此,所有人都心动了!
所有人都癫狂了!
尽管他们明白,自己击杀顾凤青成为最后赢家的可能性十分低微,然而在贪婪和诱惑面前,他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丝侥幸——
只要麾下刀客被挡住,顾凤青就是孤身一人!
而此地这么多人,他的刀再强,还能挡住千人数千人吗?
更何况,这么多出手的人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实力高强的武士!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凤青的实力即便是再强,他们也总能杀掉……的吧?!
“只要他出的第一刀,没有将我杀死,他便没有第二次出刀的机会!”
“而我……便将成为此次史无前例的盛事当中,活下来的赢家!”
这就是此刻出手的一千多人之中,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
一个放在以往,根本就不值得拼命的机会!
可此刻,欲望驱使着他们前进!
贪婪,使人疯狂!
而疯狂,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继而失去理智!
并且让他们只记得自己想记得的事情,而忘记了他们不想知道的事情!
只剩下……
盲目出手!
不得不说。
此刻,因为这种疯狂,所有人都相信自己会是成功击杀顾凤青的那一个人,然而他们却怎么也不会知道。
他们所要面对的,
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
“欲望使人变得可怕——”
“但却丝毫都无法改变实质上的弱小!”
看着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冲过来,顾凤青摇头轻吟。
然后,他握着绣春刀的手,逐渐用力——
“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