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世间竟有如此巨大的宝器!”
如果说肃王送给恒诚郡主那条“无边瀑布”是惊艳,刘异进献给太后的“胸针皇冠”是夺目,那这匹一人多高的“马踏飞燕”便是真正的震撼。
宝石之所以珍贵,便是因为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能有拳头大小已经是绝无仅有,何况同一块宝石的不同部分,透亮和成色也不相同。
而今日所见的这匹“马踏飞燕”通体透亮,浑然天成,堪称天赐瑰宝,世间罕有,用价值连城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镇国之宝!
世界上当然不会有这么大,这么完美的钻石,和“无边瀑布”以及“胸针皇冠”一样,这件“马踏飞燕”也是玻璃制品。
但要在这个世界制造这么大一尊玻璃雕像也绝非易事,大型玻璃制品不仅难以成行,而且极易出现大量气泡,在早期的制造环节之中,光是解决这个问题都需要大费周章。
为了造出这座“马踏飞燕”,徐锐先是利用水轮机提供的动力,以快速旋转的模具为核心,制造了最原始的“离心机”,然后再在“离心机”的帮助下,用离心浇铸法去除气泡,将这尊“马踏飞燕”一点点吹制成型。
这件“马踏飞燕”前后耗时一个半月,失败了数十次之多,除了生产玻璃的几十道工序之外,光是负责吹制成型一项,便是由十几位精通雕刻之术的袁家子弟共同完成。
徐锐计算过,算上人工成本、时间成本、机械耗损等,整件作品的总成本达到了惊人的五千多两,如果不是为了要把天宝阁的招牌打响,他说什么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去做一个只能看的玩意儿。
“马踏飞燕”对徐锐来说只是一个噱头,可在宾客们眼中却是另一番天地。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马踏飞燕”就好像另一个世界的和氏璧一般,天下间配拥有者只有一人,那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除此之外,无论是谁,在拿到这件宝贝的一瞬间就注定了灭门的命运!
即便如此,众人对这件宝物的热情却没有丝毫减弱,因为虽然宝物只能皇帝拥有,可谁若能将这等镇国之宝献给皇帝,便是于国大功,至少也能荫护子孙三代,不愁荣华富贵。
“在下出价三万两!”
北国巨贾,万隆商会的会长贾平率先出价,他出生商贾,虽然腰缠万贯,但地位却总比官僚低上一头,能够得个官身一直是他最大的梦想。
眼下只要他能买下这件宝贝献给皇帝,不单是官身,说不定连世袭的爵位也不在话下,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然而,他话音未落,洪文候顿时冷笑一声道:“小小商贾,岂配买下此等国之重宝?本候出价六万两!”
洪文候的话说得刻薄,但他父亲乃是前朝重臣,母亲是阴妃亲姐,袭爵之后与辽王过从甚密,绝不是贾平这等商贾招惹得起的人物。
虽说财力数一数二,但论起势力,贾平甚至无法与诸人同桌共饮,他不想惹上麻烦,只得在心里叹惜一声,不再出价。
自打这尊“马踏飞燕”出现,大长公主便像被勾了魂,直到听见有人出价才回过神来。
她本是太后爱女,与宏威皇帝同父同母,感情极好,只不过这些年来她钻营敛财,已经令那位皇帝弟弟多有不满,加上太后日渐年迈,能庇护她的时日已然不多。
眼看自己的权利根基开始动摇,大长公主常常急得夜不能寐。
但若是能将这等镇国之宝赠与宏威皇帝,大长公主立刻就能消除与皇帝之间的隔阂,说不定所受皇恩还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她已经对这尊“马踏飞燕”志在必得,听到洪文候出价六万两,大长公主竟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十万,本宫出价十万两!”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十万两白银已经赶上几个穷县的税收之和,就算大长公主再有钱,也是大出血了。
听得公主出价,本还有些犹豫的梁国公叶傲河想也没想,张嘴便道:“本公爷出价十二万两!”
话音一落,大长公主利剑般的目光立刻横扫而去,梁国公却是满脸冷笑,不躲不闪地逼视回来。
因为长兴城的几家铺子,以及东山的一些生意,再就是后宫的纷争,梁国公与大长公主之间势同水火,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两家势力此消彼长,就算不为自家考虑,梁国公也绝不愿看到大长公主再获浩荡皇恩。
“十三万两!”
大长公主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只得阴着脸,继续叫价。
可她话音刚落,梁国公便咬牙道:“十三万五千两!”
大长公主呼吸一窒,心中怒火中烧。
众人都对两家恩怨了然于胸,即使有想要出价的也纷纷识趣闭嘴,不愿参与其中。
而站在拍卖台上的徐锐却是笑开了花,这三十位宾客中的每一位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出现这样的竞争正是他努力营造的效果之一。
“争吧,争吧,你们不争,我怎么从你们身上薅羊毛呢?”
徐锐站在追光之外,一脸阴笑,欢喜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