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古田在郭致远的治理下,治安非常的好,虽然还称不上路不拾遗的地步,但像一般地方经常发生的盗窃、抢劫等治安案件基本已经很少发生了,所以郭致远一听就很生气,命衙役把人传上来。
被人抓住的骗子是一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身材干瘦,穿着长衫,看起来倒像个读书人,只是那长衫上满是破洞和污渍,十分落魄,目光也是游离不定,显得很是心虚,郭致远用力一拍惊堂木,威严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那落魄中年男子虽然目光游离,但在郭致远的官威之下居然也不是很畏惧,对答如流地道:“回大老爷话,草民白庭光,广西桂林人士,来福建投靠亲友的……”
旁边跪着的那名过路客商一听立刻指着那落魄中年男子嚷了起来:“大老爷,他撒谎!上次小人遇到他时他明明说是苏州人士,还说自己是生员,恰好当时小人需要招募一名账房先生,小人见他穿着言谈倒像是个读书人,便轻信了他,哪知没过两日,他便卷了小人十几两银子跑了!幸得在这里又被小人撞见了,否则又让他跑了!……”
那落魄中年男子立刻叫起撞天曲道:“大老爷,草民冤枉,草民根本不识得此人,走在街上突然被他莫名其妙抓住,这天底下相貌相似之人何其多,他怎能断定草民就是他之前遇到那人呢?他说那人是苏州人士,草民却是广西人士,小人有路引为证!……”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路引双手举过头顶。
自有衙役上前接过他的路引呈给郭致远,郭致远接过路引一看,上面写的确实是籍贯广西桂林,不过郭致远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那落魄中年男子说话的口音根本不像广西口音,倒有点像是北方人,而且广西人皮肤通常比较黑,这中年男子虽然衣着落魄,皮肤却是比较白的,分明没说实话。
不过郭致远也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测就断定这落魄中年男子说了谎,毕竟此时明朝的户籍管理已经远不如明朝初期那么严格,人口的流动也十分频繁,而那落魄中年男子所提供的路引也十分逼真,上面还盖有地方官府的官印,郭致远也分不清真假,不过郭致远分不清真假,有人能分辩,白度当了多年的县丞,最会分辩这种官方凭证的真假。
想到这里,郭致远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吩咐下面的衙役道:“你去请白县丞来分辩一下这路引真伪……”
那落魄中年男子一听便有些慌神了,再也不像开始表现得那么淡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郭致远一看他这般表现,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此人真是胆大包天,骗人钱财不说,居然连官府的路引也敢伪造!便用力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那落魄中年男子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但却仍死硬得很,咬牙道:“草…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郭致远见这落魄中年男子死不认罪,越发火了,心说这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付这样胆大又顽固的家伙就没必要客气了,正准备下令对这落魄中年男子用刑,却见张承不知何时到了堂下,正悄悄地朝他摇头使眼色。
郭致远就有些纳闷了,莫非这落魄中年男子居然还是张承的什么故旧不成?就算是张承的故旧,张承也应该了解自己的性格,绝不可能因为此人是张承的故旧就徇私枉法,不过郭致远也知道张承做事向来稳重,既然他向自己摇头使眼色阻止自己对这落魄中年男子动刑必定有他的原因,便收回了要去拍惊堂木的手,干咳一声道:“本官要去方便一下,尔等在此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