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道长点点头,又说:“可惜,内卫中有两派,一派以我为首,另一派如今以裕王爷为首,这次逼鱼难成交出账本的裕王爷,你说他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会让鱼难成逃出手心,而北上了呢?”
“因道长和他作对了?”
正清道长捋须,摇头笑道:“无须贫道动手,司礼监早就有了意向。司礼监为什么贪,还不是为了给皇帝那些在规制之外的内卫发俸禄,拿人手短,您说内卫会真的把司礼监往死路上逼?送到的您的刀下,便是众望所归。”
仁清太子咂舌,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自己心里的那些有关龚光杰舍车保帅,鱼难成为何能一路押解大宗粮草北上而无人去查……一系列疑问也解开了。
“道长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就是想说一声,裕王手里有鱼难成的账本,而他也有鱼菀青的存在的证据。太子爷这般爱护若冲,不想她知道真相,也不想她无辜牵连进去吧?”
仁清太子静默,恐慌。
正清道长瞟一眼仁清太子右手边上,太子画出的行宫大致模样,会心一笑。他不知去过多少次空蝉院,怎会瞧不出来?若冲有着贵妃的容貌,太子又给她修一座“空蝉院”,其中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正清道长对利用太子对付裕王更添几分把握。
“要是裕王找到若冲,那若冲就会被带去东皇宫面圣,之后,贫道无从得知。”正清道长将“东皇宫”三个字说得很缓,仁清太子立即说道:“不能让裕王找到她。”
“贫道也是这样以为的。”
仁清太子低哑着嗓音,以命令的口吻:“本太子可以帮你对付你的敌人裕王,可你不能把若冲交出去,她是无辜的。”
正清道长捧起仁清太子亲手所绘图卷,仔细端详了半天。
“太子若是想若冲平安无事,您还得想办法给她安排一个过去的身份。”
“这件事本太子早就想好了。”
仁清太子将她的身世编纂为抵抗北燕而牺牲将士的遗孤。若冲对这个假身份并为提出异议,照着仁清太子的话说,自己的父亲为国捐躯,她这烈士遗孤的头衔,自然理所应当得来的。以后人家说起她父亲,都成为烈士,倒也是种安慰。
之后,萧墙捧着仁清太子的手稿,去寻觅能工巧匠,在不争观的后山铺土动工,建立起一座新的宫宇,取名为青藤宫。
在远处俯瞰正在建造的青藤宫,仁清太子打发走侍卫,只留下若冲。因为他给若冲安排了烈士身份之后,若冲对仁清太子心存感激。
“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仁清太子侧目,瞧若冲怀中抱着猫的,心生荡漾,欢喜不已。
若冲却是窘怕异常,柔声回答他说:“回太子殿下的话,若冲在不争观一切安好,有劳太子爷记挂。”
“有人欺负你吗?”仁清太子又问。
若冲笑答:“殿下说笑了,怎会有人欺负若冲。”
“不争观的那些人,欺善怕恶,把你打发到斋堂旁边的小屋子住着,不是欺负你吗?”仁清太子直言不讳。
原本因为敬灵帝荒废国政一心修玄,而不争观无人劝阻也就罢了,反倒是借势扩张,实在令他厌恶。如今来不争观一看,也听得萧墙打听来的,说若冲虽然是正清道长的弟子,可她在不争观的衣食供应还不如若拙道长的弟子,时不时的还需要阿让接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