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子虚自从甄氏入宫后,便失了仕途,为求糊口,只得做起买卖来,他的生意能做大了,还多亏了赵文贞的帮忙。而赵文贞是一品封疆大吏,政权军权一并抓在手里,早就不把赵谨明这个三品吏部尚书放在眼里。
这个项子虚就像是敬灵帝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拿不出来,咽不下去,又不能给人看笑话,只能自己忍着。赵谨明把项子虚拉到风口浪尖,与自己一个处境,以此牵制这些年来一直隔岸观火的赵文贞。
随后,徐慎邀请项子虚来自己府上,劝说项子虚接下鱼难成的家业,好生办差。至于上头的事,包括税赋,生丝,人力,朝廷自然会为他想办法,一切优待。
项子虚知道朝廷现在的处境,自己是他们唯一的买家。而,前有鱼难成,项子虚不会再这么傻,他给朝廷的第一份儿大礼便是一张长达二十年的欠条,空手套白狼将鱼难成家业收入囊中。
朝廷也不是傻子,项子虚再狠,狠得过朝廷?飞鸟尽,良弓藏,项子虚好好做事,把钱还出来也把朝廷的派下去的事完成了,倒也罢了。可是若他他敢耍花招或是完不成任务,鱼难成的家业也能立马收回他们手里。
京郊城外,一户孤零零农家小院子,院中种着各式各样的小菜,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手持簸箕,将簸箕里的糠撒在地上,一群鸡一拥而上,围绕在中年男子身旁,瓜藤下两只狗相互依靠着闭眼熟睡。篱笆围墙外传来脚步声,原先还在呼呼大睡的狗立即警觉地跳起身来,往门口而去。
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的,高瘦挺拔的男子在篱笆外敲门,口中喊着:“师父,我来了!”
里面的中年男子带着笑,开门来:“德清来了,进来坐。”
一面邀请这位叫德清的男子进门来,一面放下手中的活儿,去屋里倒茶。这个叫德清的年轻男子正是樱花内卫的真正首领裕王。他小心地驱赶挡路的鸡群,避开地上斑驳的鸡粪。
瓜藤之下,热茶两杯上桌,裕王笑道:“师父,官府的人在到处找你,你倒好,跑这儿躲清闲来了。”
中年男子便是项子虚。
“都打着小算盘呢!赵谨明想把白花花的银子全往关外送去,留在军中,留在太子的腰包里,可龚光杰他们现在心里想的如何把钱用在民生社稷上,这笔钱不能全给太子。要是这笔钱师父一口气交清了,把太子喂饱了,赵谨明他们很快就会被内卫处理掉,皇帝最怕的人就是赵家,他们有权,还有了钱,你说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老人家就不担心父皇吗?他本就容不下你。”
项子虚笑一声:“二十多前就容不下我了,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不同,为师看在甄家和祺王的面子上,要帮你父皇一把。为师这笔钱,二十年期限,利息都够办下个鱼家产业的了。师父要给你父皇存着钱呢,存到最要紧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的钱,这是保命的钱。”德清作为徒弟,从来看不清项子虚的心思,亦正亦邪,时而与朝廷对抗,时而帮着朝廷渡过难关。
“老师就不觉得亏吗?辛辛苦苦的家业,全抵押给了朝廷。”
项子虚坦然一笑:“我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辅佐君王,做一代名臣,奈何造化弄人,我有那个心,君没有要我辅佐的心,我做生意也算是曲线救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