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白银从天而降,可赵谨明却不收。
赵谨明也是听了“借钱”的事,龚光杰知道赵谨明应该听到了风声,才会如此,故而自己特地去了一趟赵府,一阵客套假意的寒暄之后,龚光杰说道:“阁老是国丈,是太子殿下的亲外公,太子殿下如今在外开疆拓土的,打仗要花钱,怎么今日听说户部的钱兵部没收呢?”
“这笔钱,是谁的还没弄清楚,来历不明不敢用。”赵谨明含笑道。
龚光杰即使被拒绝,脸上也堆砌着笑容:“这是哪儿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皇上的钱,不是吗?皇上的钱给太子打仗用,难道不合情合理?”
赵谨明轻叹,只做笑,不答话。
龚光杰接着说来:“这笔钱,可以一解燃眉之急,阁老,下官可是听说了,太子先斩后奏,走得匆忙,现在已经快弹尽粮绝了,要是您不帮衬着,一旦有个万一,太子不好交代,私自派军,罪过太大了,当然,打赢了固然可以免去从前一切罪责,可要是没赢呢?”
“那项子虚呢?”
“生产,卖钱做什么不花时间的,等得他攒够了钱,我军的局面还能如现在一般吗?”
赵谨明听到这里,也清楚,这笔钱自己不收,户部有得是办法拖延款项,户部拖得起,太子拖不起,自己权当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了。只是可惜,把项子虚抛了出去给户部卖命,原先想着要让他帮太子,谁知道到头来回想自己这些天的忙碌,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兵部收了钱,立马换了粮草被褥等军需物资,送出天都之后,才把写了折子,递上去。黄保看到折子送来,假装没瞧见,扔在一旁,去做旁的事了。只是吴庆恰好在司礼监值班,看见折子扔在桌上,打开来一瞧。
立即觉得此事不对劲,原本一直吵着没钱的户部冷不丁地弄来了五十万两现银,内卫早就查处祺王和龚光杰手里有五十万两赃银。
吴庆得知后,立即捧着奏折去了东皇宫,将事情原委与敬灵帝说了。
敬灵帝得知此事,暴跳如雷,一脚将送奏折的吴庆踢翻在地,气得破口大骂:“名为替朕分忧,实则先斩后奏,拿朕当摆设,耍朕玩。贪了朕的钱,然后借给朕,朕还要谢谢你们,还要记着你们的好,将来还要还给你们?!”
吴庆见敬灵帝如此气愤,一个劲地跪在地上,劝敬灵帝爱惜龙体。
独慎精舍中的第三人,黄保冷眼旁观静默地杵在一旁,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并且知道的比吴庆从奏折里看来的都多得多,只是自己不想让敬灵帝知道这件事。清楚敬灵帝的脾气,也清楚他发了脾气之后,有些事就不管不顾了,怎么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