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赖在床上,不想起,闭着眼问:“王爷有事吗?”
“给你送药来了!”裕王手中端着一碗治疗风寒的汤药,滚滚热气上腾。
“放在门口吧,待会儿我起来自己喝。”若冲翻了个身,不想起。
“给你煎的,得趁热喝。”
裕王坚持着,又敲了三声门。
若冲半睡半醒:“得趁热喝?!那待会就凉了?凉了我就不喝了!现在也不喝了。”
裕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喊道:“快起来,喝了药再睡!”
若冲不坐回答,她已经醒过来,可却不想起身,更不想喝药。只想自己就这么一直病着,拖着,在长恨院中赖着拖延时间,等太子回京保护她。
“你要怎么才肯喝药呢?”
若冲起身开门,裕王正欲离去,门嘎吱地响起。
“我不想喝药,我不想痊愈,不想走,你就不能不要来烦我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裕王听她一通撒泼之后,冷冷地说:“喝药吧,你是病人。”
“只是病人吗?”若冲质问他。
“照顾你是本王的责任。”裕王依旧冷静。
若冲不在多言,夺过裕王手中的药碗,往墙角摔去,回房闩上门。裕王没有和她争执动怒,只是叹息一声,离开了。
中午若冲闷得厉害,开门在院中走走,透过窗,见裕王在房庑下作画。听门“嘎吱”响了一声,停笔,抬头,见若冲在不远处的望着自己,他重新低下头去。隔了良久,见若冲还没离开,裕王才问:“道长看什么呢?”
“在看你呢。”
“本王有什么好看的?”裕王一边低头作画,一边和她闲聊。
“王爷这里没有镜子吗?”
“嗯?”裕王不明,难不成是她想梳洗打扮,没有镜子来找他拿?
“王爷这么好看,却还问我你好不好看,是要照照镜子去了。”
裕王嗤笑一声:“巧言令色,看来有事找本王?”
若冲走上前来,在裕王身旁瞧他作画,想起青藤宫的时候,她自己也画画,可她的画都徒有其表,没有根骨,画中下品而已,裕王画作冗繁削尽留清瘦,一如他本人。若冲只在一旁看着,心生羡慕。
“你平时作画吗?”
若冲回答:“画了十来年工笔画,虽说画得越来越像真的,可却上不了的台面。”
裕王毫不掩饰地说道:“描摹工笔虽是入门,可长期书画有损性灵。本王是十岁开始学画,后来遇到一位泼墨写意高人,在他的指导下到二十岁便很少画工笔了。”
若冲点头,想自己若是现在改,能不能在三十岁时与他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