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球把灯笼突然地往地上一摔，“咔哒”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光，碎成了一片片，一缕缕。
小骨头下意识地伸出了骨头手，又缩了回来。
一地的光，撒满了他们的眼眶，他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被打碎的光快速地充盈了整个绿房子，并从房子里极快地透了出去，冲破了极寒的黑夜。
骨头们的脑壳子嗡嗡的，啥？
发生了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降智。
当他们的睁开眼眶，目视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就像之前漆黑中的一样，都是空空荡荡的。
没有牛前辈。
也没有他们辛辛苦苦搬运靠墙的树根。
这是一个充盈着光芒，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的，空空荡荡发房间。
事情似乎超出了预料。
小骨头从心地站在了徐球的后面，以他多年从心的经验来讲，这个时候是一定要站队的，选择正确的队伍才能坚强地活下去。
这个时候，李司是一定会发出李司式发问的，“前辈？”
徐球：“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里面瞧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门口，弯腰，捡灯笼棒，一气呵成。
敲小房间的门，踹小房间的门，动作熟练，浑然天成。
屋外三骨有些麻木了，先礼后兵而已，古早就有，传承至今。
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
眼眶聚精会神地盯着小房间。
他走了进去。
两头略尖，类似椭圆形，中间微凹的坑洞，变得有些营养不良。
枯黄的树根在中间的坑洞旁，落了一地。
盘旋的脉络也有些淹掉。
徐球踩着枯黄，脆皮的树根，窣窣地走向坑洞。
他笑嘻嘻地俯视着坑洞，“嗨~小牛牛~晚上好呀。”
干扁的的坑洞里，耷拉着干扁的树根脉络，薄薄地，附在坑洞表皮的下面，略有起伏地浅浅地蠕动着。
随着蠕动的加速，中间浮现出了两个尖尖的东西，慢慢地，一颗丑陋的，干扁的牛头浮现了出来，先是尖尖的凸起，然后是皱巴巴的额头，再十空洞的眼球，最后是失去填充的嘴巴。
一颗丑陋的，又熟悉的牛头。
是牛轲廉。
它艰难地扯起自己的嘴巴，艰难地笑了笑，“你来了。”
“我知道……”
“你可以成功的。”
“我们身上有相同的，味道……”
“长夜余火，太久了。”
“没有谁来救我，他们都……听不懂我的话。”他苦涩地笑笑，又释怀了。
“谢谢你……远方的客人。”
徐球安静地聆听者他的话，目光温柔，嘴角带笑。
牛好像随时能断气的样子，但是嘴巴却不停地说着，像是永远都说不完的样子。
他太久，没有交流了。
“谢谢你，孩子……”
“谢谢你。”
“虽然我将死亡，但是我的身影会深埋土地，迎接荒土的新生命……”
“垃圾还有很多……咳咳……”他咳了几下，头影越加虚弱，“但是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的身影更加虚弱了。
止住了更多唠嗑的话，他最后说道：“我将赋予你一部分的法则，这里，永远欢迎你。”说着，他额头上浮现出一片奇怪叶子的形状。
嶙峋着，看上去像是灯笼狰狞的叶片。
“咳咳咳！”
他咳了几下，睁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四周枯黄的树根，随着呼吸，上下浮动了一下，变得更加干瘪。
叶片带上了一些荧光。
渐渐脱离了他的额头，向徐球飘去。
“您不必这样的。”他的嘴角一收，叹了口气。
牛说：“我将消亡，但是长夜余火，希望你能给这个荒芜的世界带来一些曙光。”
他说着，莹莹的叶片消融在了徐球的额头上，闪烁片刻，便消失不见了。
而牛，也随着荧光消散了一地，逐渐融入土地。
世界突然忽闪了一下，徐球闭上眼眶。
周围的空气突然不一样了。
睁开眼睛。
是炎热的，四五城的垃圾桶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