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梳着油光锃亮的短辫,里头还插着黄色麦穗,看起来朝气蓬勃;老者穿着朴素,青色长袍舒舒展展,放下手中棋子对着走过来的庄正德抱了抱拳:“打扰小友了,老夫带小孙子出来郊游,在此休息片刻,教小孙子下下棋。”
一句话说的庄正德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只是想看看谁在这荒郊野外下棋,却不曾想打扰到人家切磋棋艺,拘谨的挥了挥手:“不碍的不碍的,我这也是喝过了头,也不知走哪了倒地就睡,没让这山上的狼啊狗啊吃了就算好了,我还得谢谢您爷俩叫醒我。”
小巴哥一听这狗要吃人,气的鼻子里直哼哼,碍于小主人也在不好发作,只好原地转圈以示愤怒。
庄正德有些惊讶,这小巴哥智商还挺高,竟然还能听懂。老人微微一笑:“年轻人,还是少喝点酒,事无绝对,人无绝处,只要心宽,这世间便没有过不去的桥啊。”
小少年一听这爷爷又开始唠叨,暗暗跺了跺脚:“白老头,你是逢人就劝,也不怕人家烦你。你怕是又忘了上次劝人家被人家追着打了吧?”
姓白的老爷子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对着庄正德再次抱拳,搞得庄正德怪不好意思,“小子庄正德多谢白老爷子开导,只是烦心事多,只想着一醉方休。”这白老爷一听庄正德这个名字,有些愣神,“莫非你是沁黄县令庄云的儿子?”
庄正德仔细端详了白老爷半天,却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不是见过。
白老爷一看庄正德正犯迷糊,也猜出个大概,“小庄不认识我倒也不奇怪,小时候你光腚的时候我还抱过你,我是你爹至交好友,一直都在外游方教书,这些年很少回来罢了。”
庄正德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白先生,失敬失敬,听我爹平时也总念叨您,一下子没有对上号。”
白老爷子对着庄正德微微一笑,让庄正德感觉如沐春风,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小庄,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去告诉你爹,最近我一直在沁黄县,就住在县东边土地庙。抽空可以过来一坐,叙叙旧聊聊天。我跟你爹也有十几年没见了。”
庄正德抬头看了看夕阳,这顿酒这场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下午了,也是该回家去,省的庄老爷子担心。“白先生,那小子就先走了,回去我便告诉我爹。您也早点回去,天色不早了。”庄正德随即抱拳,与这一老一小一巴哥道别。下山而去。
回到县衙后院,庄正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老县令,抓紧时间去洗了把脸去了去酒气,在喝酒这方面,庄正德也继承了老县令的强大基因,在外自称新悦酒仙。只因是在开新悦酒楼的时候广交好友,逢桌必敬,喝出来的好酒量。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老县令庄云随同一对夫妇一起回到县衙后院,见庄正德坐在院子里发呆,老县令赶忙叫起庄正德,“正德,这是你远房表哥谢聪,这是他夫人董丽。他二人来咱们这借宿几天,办些私事。”
庄正德起身作揖“表哥好,表嫂好。”,庄正德对于突然来到的表亲感觉很诧异。他只知道母亲当年是从东北逃难来到沁黄县,对于母亲那边有些什么亲戚一概不知。同时也有点好奇,该是什么私事会跑这么远?
见过面后,一家人吃过晚饭。庄云与谢聪在一旁喝茶闲聊,董丽则在院子里转悠,这瞅瞅那瞅瞅的,感觉都是新鲜事物。
庄正德就坐在院内石凳上望着对什么都很好奇的表嫂,庄正德有些拘谨,想跟表嫂聊天,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表嫂董丽转了一圈,将县衙前后看了个齐全,有点百无聊赖。看到庄正德独自坐在院子里盯着她看,便走过去也坐在一旁。
“小胖哥儿,你搁这瞅啥呢瞅,我脸上长花儿了吗?”,庄正德一听这口音,突然想起在太州府花酒场所里遇到的那些个东北女子,各个貌美如花,性格开朗,能喝能玩,一时间突然有点失神。不过一晃又发现有些不妥,赶忙起身作揖,“表嫂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好奇,因为从未听母亲提过她的亲戚。”
董丽咧嘴笑了半天,“小胖哥儿你可真逗,我们还能冒充咋的。不过我这瞅老半天儿了,发现你这脸上没点血色(sai),破财之相,眼神失焦,心神不宁的。咋滴啦这是?让哪家姑娘骗财骗色啦?”
庄正德一听这话,打心底有点儿慌。在太州府这几年虽然名声大噪,但是一直也就是一府之地,隔着沁黄县千八百里的。不可能有人知道,不然非把老县令气的一口老血吐地上。
庄正德一时间有些摸不透这表哥表嫂的来历,怎的像是某些江湖术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