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所言的机会,我何尝不想把握住。可是皇帝设局,就是为了把父皇留下的剩余势力连根拔起。现下虽然微有民怨,却还不足以掀起任何风浪。”
萨伊带着贞婳从外头急步进来,打断他道:“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巽恬见她到了,忙起身拜见道:“母亲。”
张桥远亦跪下道:“老臣拜见娘娘金安。”
她示意贞婳将手里的地图铺展开来,诸人围绕在地图前,她指着京师周围的土地又划拉到渠江以南:“自古的京北者得天下,占江南者成诸侯。既然联络旧成自成一派已然被皇帝瓦解,便从江湖入手明暗交织。巽儿,张老,咱们不能急,一急就会乱。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和他慢慢耗,总有耗过他的时候。”
二人皆道:“是。”
“本宫算着,北越这些年争斗不已,大可不管。现在咱们就潜入江南,从先帝留下的势力里抽调出一些人自苏城以西的南华山建立江湖门派,用以扩张势力一统江湖,来日也好跨越诸国建立网络。”
“可是母亲,江湖人虽然自由散漫可是如何能成气候?”
“如何能成气候?你知道月氏如今的女君当年是怎么从一个弱小的毫无权力的公主成为如今的帝王。便是上次和你交手的笑佛,在当年控制的势力里不过是极为普通的。只要运用得当,下控地方官府,豪绅富户,上与朝廷要员连结都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朝廷一向少管江湖中事,更是一层便利。跨越诸国,日后才好搅动风云。”
穿堂的风卷起一阵阵肃穆,张桥远先道:“娘娘说的极是,可是如今咱们财力挪移不便,更缺内里人才啊。”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是时候联络月氏了,他们与我大秦在江南的粮草交易频繁,更兼水路货运运送方便。其次,一时也可借助她手下的高手。只是巽儿贞婳,你们的武艺还未达至臻。离恨天的武学,要更加紧些。”
贞婳虽然不过二十,武学造诣已然是一等高手。袁宣峻讲求因材施教,可是要想再突破下去却是十分难了。
巽恬听她这般安排妥当,道:“母亲说的是,这般安排。孩儿得再走一遭月氏才是。”
贞婳想着和师傅的约定,提醒道:“过些时候才行了。师傅让咱们来京师过年的,可不能不守约定。”
“好了,明日咱们便去和你师傅汇合吧。巽儿,趁着这个时间,你与我去一趟南城的西鼓楼。”
西鼓楼是当时她生巽恬妹妹的地方,妹妹长到七岁时,最喜欢去那里。
她走在西鼓楼的最高层,指着远处对称可见的皇城,回忆起那孩子粉团子般的脸笑道:“那时候你妹妹最喜欢来这里,你猜是为的什么。”
他听着这话,又担心母亲的身体,怕思念过度一时又伤怀,“妹妹总喜欢到处玩,想必是这里日常家的不让她来。”
她摇摇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喜欢吃这里的一道槐花蜜的点心。那年生辰,难得没和你父皇吵闹,带你们来这里看烟火。皇城里的烟花五颜六色,从这个角度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