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看着她,冷冷道:“这些,不过是巧合而已。朕不能解答你心中疑惑。”
女皇当即心凉,这样一来。宸君就有了一个自己永远洗脱不得的把柄,只能与之长久,不能贸然的对他不利。明着来说,他这一举,加快了自己清理皇族与地方势力的速度,可是同样皇室心中留下了一个永远不能抹去的疑影。
裳嵘又道:“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事有反常必为妖。只是端硕刺杀父皇这一项,你就永远解释不清楚。”
女皇道:“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此刻,以后,你都只能选择相信。朕没做过,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列祖列宗。”
裳嵘深呼吸后道:“我不能相信你,十万月氏子民,在你手里犹如蝼蚁。父皇恩德如山,你也并未诸多孝顺。我实在心寒,枉我领兵多年,也算是心肠够硬的。你往日不责打一人,不滥杀无辜,却是这样无情。”
女皇听罢,已经生出许多愤怒,呵斥道:“朕念你今日伤心过度,不与你计较。你若再胡言乱语,朕当治你不敬之罪。”
裳嵘看着她,忽然冷笑起来,笑了半会儿才道:“不用陛下治罪,今日我既然敢来质问陛下。自然也就无所畏惧了。”
她将自己一身素服摔在地上,又将那枚代表着自己十五万兵权的兵符扔在地上。而后道:“孤未守护父皇安危,也未能在父皇在时孝顺一二。自是不孝,我这就返回封地,闭门思过。再不入皇宫,再不进王城。若是陛下不给这恩典,大可刺我一把匕首。十五万大军,全上给朝廷,从此,我不再过问朝廷事宜。”
她正要离去,女皇就叫住她:“裳嵘,你今日无礼发作,究竟是为了这江山稳固,还是为了父皇发泄这一肚子的不解与怨气。”
裳嵘回身看着她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心有善意的君王,我对你彻底的失望了。父皇,不止是你一人的父亲,他对我好给我权柄,给我封地,给我宠爱与孝顺母亲的权力。所以,父皇在我心底与在你心底是不同的。我不能原谅你,可是南荣家的天下只能稳当,百姓只能是安宁。兵权既然要回归天子,那么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她二人从小长大,情分素来深厚。原本在驻守了边境十五城后,她盘算着回到朝廷,效忠天子。为南荣家的霸业,出一份力。
可是,一个残暴的君王与无情的君王,实在不值得效忠。她深知太上皇的驾崩,太过于蹊跷。可是却不能闹出来,也不能为父皇申冤。这是为子女着,极大的不孝。
皇族中,不缺愿意为国效忠的人。惟有她自己,在忠孝之间,只能选择放下一切,苟安于世。
若是自己这时死了,也正好看清这个国家的皇帝究竟是怎么的心肠。若是自己安康,也许,也许真的是巧合。
没有证据,只能尝试。
未等女皇说话,她自离去了。
裳嵘走后,女皇看着空荡的宫殿。四下无人,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后,再也没有人了。
得登帝王位,高处不胜寒。原来,帝王所信任的倚重的都会在这个过程里,一点点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