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挑了一件海外贡来的宽口玻璃瓶子,那瓶子宽口五寸,高七寸。瓶身五光十色,注入清水,更觉得夺目耀眼。
桌上放着许多花,宋姬将各种颜色的芹叶牡丹一一放入,又插入了许多各色的郁金香与玫瑰,艳丽之极。
这一瓶子花美则美矣,总有些奇怪的地方。宋姬又吩咐道:“本宫记得,上个月君上赏了一枚透明的细腰白琉璃花瓶,去取来吧。”
她按着记忆中那透明琉璃瓶子的尺寸,将桌上的白色芹叶牡丹剪成合适的尺寸。放入那瓶子里,白花碧枝很是雅致。
一时宸君来了,她正要起身行礼。宸君道:“不必行礼了,峰儿身体怎么样了?”
宋姬搁下手中的剪子,示意宫人把多余的花枝放出去。才回话道:“君上,峰儿服了太医开的药。现在乳母带着去休息了,好好睡一会儿,也好发发汗。”
他又道:“怎么峰儿病了也不着人来禀报。”
宋姬道:“一是没什么大碍,二来君上忙碌。妾不敢轻易打扰?”
他看了一下她,柔和道:“本君近来的确有些忙碌,来看你和峰儿的时间不如以往。今天着急让本君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宋姬吩咐宫人将食物与茶点摆上来道:“方才陛下来过了,叫臣妾想法子叫这皇城再节省些。其实后宫后庭这些年,已经是能省则省了。再节省,也得顾及皇家的颜面。”
宸君的目光被桌上的花吸引着,于是道:“最近这几个月,的确是花费良多。陛下克勤克简,也是为了给天下人做个表率。本君知道,你不容易。”
宋姬道:“这有什么不容易的,陛下与君上信任臣妾,又厚待臣妾亲族,连峰儿也赐姓南荣。臣妾感激不尽,而且这皇宫简省,陛下却从未亏待过臣妾半分。哎呀,说这个做什么?君上,您看一看今天臣妾这花,手艺怎么样?”
宸君看着那琉璃花瓶和玻璃花瓶问道:“本君记得这是外使远去海外,罗革士国进贡的瓶子。怎么今日舍得拿出来了?”
宋姬笑了笑道:“君上别说这瓶子贵重,只道这两瓶花怎么样?”
宸君道:“爱妃手艺极好。可是这玻璃本就是颜色华丽,上头的花多了些,颜色也复杂了些,颇有喧宾夺主的意味。还是着琉璃瓶上的花,与这琉璃瓶协调大方。虽然看着素雅,却越看越有滋味,反倒是这玻璃瓶儿一看极美,再看也就厌倦了。”
宋姬吩咐宫人道:“你将着琉璃瓶子并着花儿送去坤元殿摆上,放在君上批阅奏折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