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张灯结彩,家宴前三日就开始装点。至家宴这一日,园中一片喜庆。绿鸢提前一日便来安排,那一处是酒宴的地方,那一处又是女眷更衣梳洗的地方。又将几处小厨房安排了制不同菜色点心,外头的戏班子也准时备好。来往都是达官贵人,一点不能差错,亦不能怠慢。
晨起又安排夏淳过来服侍,规矩一早就交待了。不过是来提点,穿着得宜。太阳才出了一点头,有一点光亮,就被叫醒。虽然有些起床气,不由得忍住了。
芷汀和凌霜两个服侍她起床,将昨日选择的粉色裙子穿了。又梳家常的百合发髻,碎发垂在两边。耳上戴一对珍珠耳环,头上用了一对浅色透明的翡翠发簪。脑后别两多粉色芙蓉,金色华盛。发髻中插两枝玉制的花朵,两朵小小的金色珠花。
眉不画自浓,唇不点而朱。粉妆玉砌,更有一分年幼的可爱。又别了府上小姐每人一支的凤凰吐流苏的金钗,大方得体。
虽然是庆贺她入府,到底这样的宴会,也不是她的主角。心里知晓,也就随便众人安排了。夏淳离去,向大夫人禀报了。大夫人一早来园中打点,午时后便会有达官贵人前来。
查看何处全部妥当,径直去了秦柔书的院子。看着自家女儿穿一件蚕丝刺绣的蓝色春裙,长发飘逸,眉目灵动,打扮合理,既有女子的贤淑,又明艳动人,才放心离去。
午时,园中一切准备妥当。丫头传话,让秦韵去院中,等候贵人,一一拜见。两国的礼仪有所不同,行礼一事,又有些生疏。好在夏天园中放了冰块,解了暑气,又得各样风景衬托,才觉得好些。
旭音陪同二夫人前来,两人皆是和平日不同的大妆,雍容华贵。见了两人,秦韵行礼问安,又寒暄几句。秦韵与旭音相视而笑,都有认识许久的感觉。
一时秦褰来了,后面跟随着的人直让秦韵在心底跌了下巴。
跟随在他后头的人,眉中有极温和的笑意,走近时,挡住了众人眼光,趁着别人不注意对着秦韵眨了一下眼。
此时,二小姐秦柔诗亦带了丫鬟过来。对着秦褰,大夫人,二夫人等行了礼,才站立,就被秦褰旁边的人吸引住,愣了一下。
心下斐腹,这人怎的有中不自觉的吸引力。温和至极,有诗书文人之貌,又有一番不卑不亢的气质在里头。举手投足,不动声色就将人的眼睛吸引住。不是偏偏少年可比,又不止于儒雅。颇有几分书中圣人的神态。
秦褰对众人介绍带来的人。“这位离先生,是我多年老友,近日来京师小住。”
大夫人二夫人行了礼,称先生。秦韵和柔诗亦行礼同声道“见过离先生。”
秦褰对着他说了什么,招呼着他进去。离先生对着秦韵说“此番来未曾带了什么,晚些让人送份薄礼给小姐。”秦褰让他不必客气,又请他进去。
一时大夫人来请秦褰,他简单招待了离先生便去迎接其他客人。
“先生且坐,多用些茶点。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离先生对着秦褰作了一揖“多谢大人。这园中风景极好,鄙人想四下看看。不知可否?”
“先生自便,若有不知的,只问府上人便是。”
话毕,秦褰随大夫人出去迎客。他未带随从,独自在园中走动。
外头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本不在请帖之中。听得来了,秦褰与大夫人忙去迎接。
嫡女柔书来了,正是嫡出的风范,华贵异常。
这头秦韵并无事,外加两位姐姐外头共同招呼,悄悄的带了凌霜溜去园中。远远的看见离先生立在柳树旁,欣赏湖中的荷花莲叶。长衣修影,风度偏偏,素雅又冷俊。远远看着,如同玄山远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