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曹凯忍不住把手里的肉串一把摔上了桌上:“你说这些干什么?”
严课长酒劲也上来了:“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不行吗?就十年前,小段还在上小学,学生伢们拿着西瓜皮子,就朝人的脑袋上啄!啊噗……啊噗……血直喷。又怎么了?又怎么了!”
边说着,严课长边用右手背啪的拍了一下左手心,摊了摊,打了个酒嗝。
“哟?”
“行了行了,你喝多了。”曹经理望了周围一眼,连忙打断了严课长的话。之后,他把声音压低了一点,语气也放慢了几拍,上前按了按严课长肥壮的胳膊。
“老严啊,所谓是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我在局里的那些熟人,不是调了就是撤了。新来的这个姓沙的警察,他……他就不是一路人。”
说着,曹经理也有些郁闷的灌了一口酒。之后感慨地说道:“如今不是动手的时代了!生活方式变了,赚钱过日子才是硬道理。”
严课长一听,顿时又不乐意了:“赚钱?我们这也叫赚钱?我累死累活,又赚了几个钱!每个月打破天,也就八千多块。好,就算有点外水,又有多少?你是经理,最多不到两万吧?再看那些主播?”
说着,严课长又灌了一口酒,脾气也再次冲了起来:“就是那些九零后,零零后的小屁伢?每天就直播唱个歌,跳个舞,外面跑跑会展,一个月就赚几万,有的还赚十几万!我还日它马马的个鼻,这什么世道。”
曹经理给他续上酒,又递了根烟点上,笑道:“算了,时代在变嘛。说实在话,就我们这样的?现在能混个稳定工作,不错了!很多八零后混得还不如我们,你何必呢。”
“反正老子就是看不惯那些小屁伢!”严课长抽了一口烟,和酒精一起冲上头,鼓着鼻孔喷出两道浓雾。
都市的夜生活,直到转钟后依然在喧嚣之中渡过。
不过在医院的冉让睡得并不安神。他半夜被惊醒了好几回,让陪床的刘国生连忙喊医生过来。
好在医生检查之后,确定没有大碍。主要是因为挫伤发炎影响大脑皮层,容易让病人做梦导致惊醒。
这种情况在伤势好转之后会自行消失的。
好在经过休养,冉让的身体慢慢开始恢复。起码第二天上午醒来后,消炎针让他伤口的肿胀消了少许。勉强吃了点早饭,护士又过来挂了一瓶消炎针。
“哟,你的事迹还上网了。”在一边陪床的刘国生翻着手机,倒是发现了意外的新闻。
冉让有些不解,刘国生笑着把手机递到了他的手上。冉让看时,标题写着“新建公司殴打员工,二对一直接把人送进医院”。
翻开来看,居然图文并茂:发的还是彩照,比监控都要清楚。其中更有几张是gif动图,把严课长和段建新拧着冉让,然后狠命揍的动作循环滚动播放。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冉让倒是没有昨天那样害怕了。这些动图反倒让他觉得挺有意思。
“这个是怎么拍下来的?”
看着冉让一脸天真的样子,刘国生一阵无语:“大概是供应商偷偷拍下来的呗。动图就是用手机视频改的,这回倒好,他倒帮咱们把证据留下来了。”
听了这话,冉让忍不住说道:“这个图清楚好多啊,可以看出是我咬住严课长的手,他才打我的。”
刘国生说道:“事情已经和解了。万一他真说你咬他,你就说……你就说是牙套上的箍把他的手指甲给挂住了,不是咬。听到了吗?”
冉让“哦”了一句,让刘国生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