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商行,张浩正悠闲用前些日子红极一时的酒具喝着茶。
随着水温的变化,杯璧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张浩端着酒杯,脸上全部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把玩着手中的酒具,笑嘻嘻地道:“五十贯一个,一夜之间竟烂在了大街上,想想都有些肉疼。”
王黑子站在一旁,瞧着张浩不急不慌,他倒是急了,迫切问道:“侯爷,外面的那些商贾都快挤不下了,都是来找你的。”
张浩依旧笑的不慌不忙的,慢悠悠道:“不见,他们昨日怎么说我的,我可还记着,今日他们着急了,让他们着急去,我这人就是这么睚眦必报,喜子呢?还没回来吧?明日让他直接去收铺子,务必先关停他们几家铺子,不然的话,他们还会以为我东山钱庄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这个时候必须得让人们有畏惧心理才行,不然的话,往后东山钱庄再有借贷的话,岂不是更没有人想着还钱了。
“侯爷,还真不去管他们?”王黑子瞧着那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终究不还是有些心善,又出口询问了一声。
张浩却是直接起身,冲着商行的伙计,道:“喜子回来,告诉他明日便去收铺子去,先把第一月利息都收足了。”
着实得晾他们几日了,不然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岂不是有些浪费。
从东山商行后门出来,张浩直接驾着大白回了家。
发展到现在,他所布下的网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也终于能歇一口气了。
他家乃是他自己奋斗出来的,汗水味道十足,最关键的是也自在。
刚一回家,张浩便直接吩咐道:“通知厨房弄些酒菜来。”
张浩这个主人不经常回来,府中的那些下人平日里也自在,但在张浩一回来,上上下下都颇为的紧张。
张浩才吩咐了一声,一年轻家仆却是头重脚轻,直接绊了一跤。
摔倒在地上后,又赶忙爬起连倒了几声歉,仍旧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谁都有个不小心之时,总是不能因此便过分苛责。
张浩抬手,道:“吩咐厨房去吧。”
话音落下,身后倒是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耗子...”
与朱厚照那厮认识那么久了,岂能听不出他的声音。
再说了,称呼小耗子的也就只有朱厚照一人。
毕竟对这个称呼张浩实在不满意的很,若不是称呼他的是朱厚照,张浩早就去教训一顿了。
转身正要行礼,朱厚照却是一把抓在了他胳膊上,道:“行了,这么客气作甚...”
张浩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反正朱厚照这人从来就没把自个儿当成皇帝,对那套虚礼更是不在意。
张浩不再坚持行礼了,一旁的王黑子倒是没忍住,直接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喊道:“小人...小人...”
平宁王叛乱时,朱厚照与王黑子也算是曾经患难与共过。
对这种患难之情朱厚照颇为珍视,几次私下见到王黑子,都曾叮嘱他与以往那般就行,不需要那么多虚礼。
王黑子能帮着张浩处理了府中的一些事物,但并没有与朱厚照称兄道弟的勇气。
每次见到朱厚照,都普通一声跪下去行一个大礼。
次数多了,朱厚照也不再强求,每次也就直接摆摆手道上一声无须多礼罢了。
打发走了王黑子,朱厚照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酒具真就跌了?朕从宫中出来,一路都能见到不少人,抱着酒具欲哭无泪,就连宫中的内伺讨论的都是这个问题,他们有不少人也曾买了酒具的。”
如此暴利,凡是手中有些结余之人都会投资一拨的,不买的人才是傻子。
张浩微微一笑,道:“当然啦,臣岂敢诓骗陛下,那酒具若只当玩物,买进十个八个,甚至是上百个都没什么,一家买了几十万个,那不赔钱还能作甚?”
张浩高兴,朱厚照的心情也不差。
“你小子果然有办法,准备酒菜了吗?好生庆祝一番。”
已然准备好了酒菜,多朱厚照来吃,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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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微微一笑,道:“当然,前些日子那些人可没少奚落于臣,现在酒具跌了,被打了脸知道疼了才来寻臣,臣也得晾他们几日,让他们抓瞎上几日才行,明日臣便让段鸿喜直接封了他们铺子去,借贷之事你情我愿又没人逼迫他们,白纸黑字在那里摆着,于公于私的也是他们没理。”
一听说此事,朱厚照更激动了,抓着张浩追问道:“明天就去收铺子了?”
张浩淡然点头,回道:“是,臣今日便遣人告知他们了,给他们限期了一日,明日若是无法还贷便遣人收了他们抵押的铺子,先收一部分,若是依旧还无法还贷,那便全部都收了,总之,在这张大网中,是要把他们手中的全部产业都收过来的。”
张浩介绍的仔细,朱厚照却是一拍张浩,带着几分不乐意嗔怪,道:“你小子不够意思啊...”
张浩正想他怎么就不够意思时,朱厚照又道:“朕今日不来的话,你是不就不准备告知朕此事了?明日朕定要亲眼瞧瞧这种场面。”
不说是朱厚照想去瞧,张浩他自个儿也是准备瞧瞧的,自然也就无法拒绝朱厚照这个好奇,想都没想,二话不说便直接回道:“当然没问题看了,臣也打算去瞧瞧的,若不亲眼瞧瞧,怎能抚平臣前些日子所受的伤害。”
寒暄了许久,张浩又招呼了人朱厚照身边的亲卫另外安排了酒菜,才带着朱厚照去了饭厅。
随行朱厚照的这些亲卫都是从东山卫选拔出来的高大威猛且又本事卓著之人。
这些人都是以流民身份进入东山卫的,典型的庶民出生。
这样的人效忠的对象只有朱厚照,绝不会出现为家族利益算计朱厚照。
而且这样的人也不会烦烦叨叨的在朱厚照面前唠叨那些所谓的忠言。
觥筹交错中的一顿饭吃过后,朱厚照便直接回了宫。
朱厚照现在在豹房住着,所有人员配备都是由朱厚照亲自过问之后安排的,相对来讲也算自由一些。
次日一大早,正好还未起床,朱厚照便到了。
朱厚照精力一向旺盛的很,这么早来,张浩也习惯了。
“陛下,吃了吗?”
张浩迷迷糊糊问了医生,朱厚照毫不客气地回道:“没吃,等那群人忙活上半天早膳的事情,黄花菜都凉了,朕来你这里吃,朕发现你这里的饭菜比宫里的好太多了。”
光禄寺饭菜难吃那可是出了名的。
不过之所以把饭菜做的那么难吃及有何能是怕皇帝沉溺在美食当中无法专心朝政的。
嗯,一定是这样。
“八成是偶尔吃一顿的缘故,臣这里的厨子也不过是随便找来的,都是些家常便饭,并无任何出众之处。”
朱厚照不务正业的爱好很多,对吃喝玩乐并未有太大的兴趣,也不再多做追究。
他们今日最紧要的目的乃是在收铺子上面。
吃了早饭,张浩和朱厚照便悠哉游哉的上了街。
今日的街面上,售卖酒具的一下子更多了,来来往往不少人,几乎每人都在售卖酒具。
在这里售卖的这些人都是零售来的,家中积攒了些余钱,看见酒具存在暴利,便买了一些。
这些人身家不厚,自是不敢豪赌,买来的酒具不多,也不会因酒具暴跌就让他们的日子无以为继。
不过说来,张浩弄出来的那些酒具着实是好东西。
不说放在现在,就是放在后世也能卖个千八百块钱的,一旦市场恢复了正常,平时的买卖维持在一贯上下并不是难题。
这些人只要能挺过这段时间,绝不会赔了的。
“现在这种酒具到底值多少钱?”朱厚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