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认认真真地戴上。可别为了做一单生意,把自己给折在这里了。傅老二拒绝了老婆婆的好意,道:“我派自有安息凝神之法,这龟息香珍贵,还是你和娑衣姑娘自己留着用。万一我们耗时良久都收不了那个棋师,也好保你们神智清明,将你二人送出尹家溪。”
娑衣听他如此说,颇为感动,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傅老二假意咳嗽一声,将脸别了过去。我暗自好笑,这又是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傅老二便收拾好家伙什儿去会那个棋师。娑衣千叮咛万嘱咐,十分不放心傅老二的样子。傅老二三推四阻,才拒绝了她要一同去的请求。
我嘲讽他道:“艳福不浅呐,傅二公子。”
他白我一眼,忽然抬头看天,喃喃道:“结界修好了……”
我也抬头看,果然前日我们破开的那处结界,已经恢复了原状,“这人,真是不简单。看来你昨日就算不去见他,他也知道有人闯进来了。竟然可以不动声色……真是个厉害角色”。
我俩一路往村长家走,到村西头时,忽然听见一阵婉转的琴声,如泣如诉。天色多云偏阴,又起北风,配着这琴声真是合适。再走几步,便看见一个人,身穿黑色长袍,玉冠木簪,盘腿而坐在一条石凳上,正在抚琴。旁边放着一个黑白棋盘。
“就是他了?”我低声问傅老二。
傅老二点点头。
那人听见我二人的脚步声,并未转头看我们,琴声急转激烈,复又平淡,他淡淡道:“有朋自远方来,请坐、请坐。”
傅老二将我拦在身后,要我止步,他上前去,坐在那人对面,道:“昨日刚见过,怎么兄台忘了?”
那人抬头看傅老二,嚯,生了好一张妖媚的面孔。若非打扮过素,说是个女人也不为过。他对傅老二笑道:“昨日与兄台一碰,可未曾想过兄台会如此喜欢多管闲事,小弟我已经给了出路,你和你这小妹妹——”他忽然抻起一根琴弦,冲我丢来,那琴弦附了他的内力,“嗖”的一声比射出的箭还快还狠。我没料到他来这一手,一时愣在原地,还好傅老二眼疾手快,一个轻功飞过来挡在我面前,捻住了那根琴弦,又飞了回去,将琴弦扔回给他。整个动作只是一瞬,我看呆了。
那人见傅老二接住了招,停了琴,诡异一笑,“看来,你和你这小妹妹,是闲事要管到底了——?那不如,给你们个好差事,去给我那桃花阵做肥料吧……?昨日你们破了它,害我损了不少修为来修补,道理上,你们也是该去的……”他凑到傅老二面前,笑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是不是啊?”
虽说这种妖里妖气的风格令我十分受不了,可这张脸确实长得过分精致。傅老二却不吃这一套,他一巴掌把那张脸呼开,就像他每次呼我一样。然后卸下他的杨柳剑置于一旁,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那个妖物,道:“来都来了,不如领教一下兄台的棋艺吧。”
“下棋……?哈哈哈哈……”那妖物忽然笑得花枝乱颤,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行啊。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大概猜到傅老二要做什么——他这是要亲自去探此人的法器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要借棋盘来与之斗法。这法子虽然够直接,可我确实觉得不是很高明,这就好像你跑到别人家撒野,你不是主场,是会被人家轻轻松松按地上打死的。
要以此人的法器为介来斗法,主客立现,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除非你的功力远在他之上。傅老二的功力有多高深我是没探过底,可这个妖物明摆着是很厉害的。傅老二能有几成胜算,我实在是算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