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长公主还不知道此时临江楼内发生的事吧?”
“临江楼...”
惊蛰蹙眉低眸,感应着心底腾升的不祥预感,觅得贺君诚意有所指的看向桌案墨台,心下一沉,一把抓住贺君诚:“我家世子怎么了?”
“还算机灵”
贺君诚满意于惊蛰的反应,故意凑近惊蛰耳边道:“你家世子现在正被庆大将军困在临江楼中,长公主以为呢?”
贺君诚话语如同窗外抨击人心的惊雷,激得惊蛰不经将贺君诚的手臂拽得更紧,她听得懂贺君诚话中深意,更猜得到落入庆毓光手里的世子会是何等悲惨下场。
而今自己除了珏玉身无长物,唯有此时身边的贺君诚可以替自己救出世子,只是她想不明白贺君诚既不是为了珏玉却又派出白靈拯救自己于危难,究竟是为何意?难不成...
“贺太子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答案?”
惊蛰一愣,抬头看向低头凝视自己的贺君诚,见其唇角轻启,揭开掩藏在自己心里八年的秘密。
“当年究竟是谁刺杀的你?”
“...”
贺君诚一见惊蛰退缩,压制在心里整整八年的郁结逼得贺君诚一把抓回惊蛰,拉近眼前,其力道不亚于惊蛰此刻的沉重,仿佛再次置身八年前的血雨腥风。
那日清晨她亦如往常醒来却不见宫娥伺候,抬头只见北堂玥手持利剑向自己奔来,自己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北堂玥护入怀中,至此眼中所见皆是血腥,触目满地碎尸残骸。
她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噩梦,直到她看清为了保护她被重击膝盖倒地的北堂玥身后出现的华贵妇人,那衣着上过目不忘的四方菱形纹耀,令她至今都惶惶不安。
她忘不掉北堂玥是如何在催死挣扎中带她逃离险境,也抹不去那华贵妇人留在她心底挥之不去的噩梦萦绕,深陷回忆侵蚀的惊蛰缓缓抬头望向贺君诚,启齿悠悠颤道。
“昆..昆仑尧氏...”
“...”
正中贺君诚猜想的答案,凝固了贺君诚嘴角的笑意,他看着惊蛰不停颤抖的身体,恍然看到了当年得知兄长死讯的自己,当真相赤裸裸的摆在自己面前,他很清楚他面对的敌人是昆仑,一个立于四国武林之上的神秘氏族,而他背后还有西屿千万百姓,他不能轻举妄动...
然世间之事否极泰来物极必反,贺君诚转头看向茶案上的黑白残局,仿佛看到了残局中足以扭转乾坤的生机,目光流转突变深邃间带起嘴角处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笑,令站在一旁的云启和云枫吓得瞬息屏住了呼吸。
“太子?!”
“...”
“太...”
“出发!”
贺君诚敛眸收神,抬头已然恢复往常洒脱,看了眼盯着他的惊蛰,他看得到惊蛰眸中期望,加之他本来就会救北堂墨,根本用不着惊蛰求自己,他也一定会救北堂墨,但看惊蛰也算得是舍命为北堂墨,低头直视惊蛰,再声道。
“成交”
贺君诚说完便跃过惊蛰走了出去,一开门便撞上了站在屋外的风闻雪,一头乌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一双眸子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只把贺君诚瞧得眉峰一扬,忍不住调侃道。
“这是上哪儿摸鱼打滚去了?”
“师...师兄...”
面对风闻雪的委屈,贺君诚目光却是落在其后同样全身湿透的萧红玉身上,萧红玉心知贺君诚早就发现了自己,故而从风闻雪身后走了出来,拱手道。
“主上命属下助太子一臂之力”
“呵呵”
贺君诚冷哼两声,瞟了眼身手不凡的萧红玉,看来自己能顺利劫走惊蛰,还得多谢苍穹睁只眼闭只眼,否则就是自己亲临也未必能带走惊蛰,这苍穹还真是送“礼”送到家,不仅不现身不出力还让自己还欠了他份“礼”,就凭这“仗义”,贺君诚也不忘朝萧红玉意有所指的揶揄道:“你家主上可真是会差遣我啊...”
“...”
“累死累活不说还险些失了名大将,罢了!反正你家主上扔书本事了得,这次全当本太子回礼吧!”
“...”
“...”
风闻雪望着贺君诚擦肩而去的背影,回首看向愣在原地的萧红玉,萧红玉未吭声抬头见惊蛰从屋内跑了出来,忙上前相护,追上贺君诚赶往临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