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隔间内烛火照亮贺君诚如玉侧颜,其上桃花眸温柔似水荡漾惑人波光,视线焦距落于怀中入睡的北堂墨,寻着北堂墨微微蹙起的秀眉,贺君诚眸光转暗,抬手轻轻为北堂墨抚平。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最合适不过他现在的心境,他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对八年前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北堂墨如此上心,若非这趟南祁之行或许北堂墨在他的印象中顶多算是个政治牺牲品,而今这个所谓的政治牺牲品竟已入他心,无形中动摇着他向来自持的取舍抉择。
半晌贺君诚转头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念及此时在酒楼外等候的苍穹,贺君诚眉峰上挑嘴角笑意生邪,从怀中取出一颗醒酒丹放入北堂墨口中,双指并取牵引北堂墨吞下丹药,探视脉搏感知着丹药逐渐生起的效果,抬手抱起北堂墨往外走去。
守护在门外的云启见贺君诚起身而来,忙推开了门,贺君诚抱着北堂墨临到门口时转头深深看了眼站在门外另一边的古思远。
“我把她交给你了”
“是”
古思远抬头对上贺君诚给予厚望的目光,瞟过贺君诚怀中的北堂墨,再回望贺君诚重重点了下头,双手抱拳再声道:“太子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必...”
“我信你”
贺君诚寻着古思远被自己打断话语后微愣的神情,低声轻笑间收回目光,收拢双臂将北堂墨更深的抱入怀中,一步步朝后门走去,遥想他即将面对的风尘之变战火连天,眼下将北堂墨放在苍穹身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随着脚步移动,瞳孔中门外等候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贺君诚沉眸迎上苍穹视线。
“...”
“...”
四目相对间两人仿佛置身偌大无形棋局之上,棋局两端王者与至尊连接朝政与武林,行走刀剑锋芒上的两人看似毫无瓜葛实则分庭抗礼,视线交织各生千秋。
“灵主苍穹?”
“贺太子”
苍穹低眸看向贺君诚怀中的北堂墨,迎上贺君诚视线抬起双手,言下警示之意再明显不过,贺君诚扬了扬眉,寻着苍穹朝移动的步伐,故意朝后退了步。
“灵主此局玩得可欢?”
“...”
“我贺某好歹也是西屿太子,让灵主差遣来差遣去还险些伤了名心腹,现在想想着实很没面子啊!”
贺君诚说得随意,眉宇笑颜看似温和无害,落入苍穹耳中满是杀机,苍穹抬眸回望贺君诚,启齿平静冷漠。
“贺太子想知道真相,难倒不需要付出代价?”
苍穹言语间再次将手伸向贺君诚,贺君诚寻着苍穹眸中骤显寒冰,嘴角笑意加深弥漫整张脸,视线交织如临战场烽火,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仅隔着一个北堂墨。
“...”
“...”
僵持片刻,贺君诚就着怀中北堂墨意识苏醒的间隙顺势将北堂墨交到苍穹怀中,故意加重展开折扇的声响,响起震醒昏昏欲醒的北堂墨,贺君诚伺机调侃道。
“传闻昆仑四派中继承三绝真传与当今昆仑嫡女皆歃血缔结婚姻?”
“...”
“你说要在右手腕上放血染红数尺契约盘是何感受?是不是特别痛?”
贺君诚说话间故意感同身受的“嘶”了声,觅得苍穹眸暗如渊,再见北堂墨眼皮下晃动的眼珠子,转身折扇一摇尽显潇洒风流,仰头轻笑而去,他可没想就凭这简简单单的缔结联姻就能阻断苍穹。
但至少苍穹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也能在北堂墨心里落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有时候太过直接不如委婉迂回,譬如扔进湖面的巨石除了初时的震荡远不及飞射湖面的石漂衍生一层接一层无数涟漪久久不能无法平静,而这也给他留有了对付南祁的空闲。
思索间贺君诚一步跨上迎接他回西屿的马车,一上马车便见风闻雪盯着他,贺君诚收拢折扇重敲了下风闻雪,风闻雪吃痛连忙捂住额头,傲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