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一愣,寻得古思远面上毋庸置疑,回首望向自己触及古卷不停轻颤的手,咬紧双唇一页一页缓缓翻动文卷,看着卷上笔锋苍劲挺拔,脑中浮现与贺君诚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口中喃喃道。
“他...”
“北堂墨,他没你想象中那么坏也并非世人表面所见纨绔风流,相反若说这世间怜悯苍生至善,唯贺君诚不可忽视”
“...”
“你为天下凄苦留生存之道,你可知他倾其所有救治了多少生命,所谓取舍,有舍有得那是你们,而他永远都在舍...”
“...”
“就连此番对战南祁也是因为你!”
“我?”
“庆毓光野心四国皆知,你以为南祁会放过北昭?临南城战你置身其中,现今北昭境地你岂会不知,还是你以为庆毓光会因为你对北昭手下留情?”
“我没有...”
“若不是你,贺君诚都难得费这个心思!”
北堂墨心里清楚,她从踏进这个酒楼,看到这个暗室就已经感受到了贺君诚的用心良苦。
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巧到她刚好需要刑毒解药,配方就呈现在自己眼前,巧到墨北一受伤,古思远就立即出现解围。
如此恰逢时机化险为夷,北堂墨只觉五味杂陈泛滥于心,眸中全是翻停在刑毒页面的文卷,看着文卷字里行间贺君诚专门为自己标注解释的朱红笔记,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半晌耸肩吸了吸鼻子,闻得古思远欲言又止。
北堂墨念着古思远给自己的说得药材位置,取来玉石镇纸压好主页,转身朝药柜走去,抬脚踏上取药的云梯,垂首掩盖眸中弥漫的愁绪,深吸了口气慢慢呼道。
“哎,其实我早就不怪他了...”
“...”
“你都说了他是君王,一国老大若是对上任太子的死都不管不顾还能是位英明神武的国君吗?怕是孬种吧?我都鄙视他!我是气不过自己与他人无关喃...”
古思远扬了扬眉,瞧着北堂墨说话间朝自己竖起拇指往下做了加重话语的鄙视手指,寻得北堂墨眸中不加掩饰的自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北堂墨转身拿药,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你可看仔细了,别拿错了!”
“恩”
北堂墨点了点头,确认无疑后方才从药箱内取出药,直到三味药拿全,北堂墨顺手取下中药秤走回书桌,看着文卷上药方的配制,念及贺君诚,想起刚刚古思远所说,猛一回头盯向古思远。
“诶!对了!你刚刚说贺君诚在干嘛?!”
声于同时古思远连退两步,手指北堂墨,瞧着北堂墨身上又开始乱飞的电光,再退了一步,启齿提醒道。
“北堂墨!五米!免谈!”
“呃...”
“你说话归说话,不要企图妄想靠近我!”
“呵...呵呵呵...”
北堂墨尬笑两声,瞧着古思远紧绷的神态,抬手歉意的捞了捞头,放缓了情绪道:“你刚刚说他...他在干嘛?”
古思远见北堂墨身上电光消逝,贴着药柜绕到北堂墨正对面,毕竟他还是不放心北堂墨的炼药技术,必须得实时监控。
万一待会儿这只傻狍子称错了量,那可就回天乏术了,直绕到北堂墨正对面能看清其操作的位置,古思远抬头见北堂墨依旧盯着自己,启齿不以为然。
“打仗啊!”
“打仗?和谁?对方多少人?他现在咋样?四肢还健全吗?!”
“北堂墨!五米!免谈!”
一声厉喝吼得北堂墨魂儿都快没了半条,耳朵里全是古思远立体环绕的‘五米免谈’,北堂墨憋屈的瞅了两眼古思远。
“可...可是和南祁?”
“恩”
古思远看了眼北堂墨,伸手指向北堂墨手边的药材:“按照书上步骤,切记一毫不差!”
“好”
北堂墨应声就着古思远监视下量秤起药材,脑中念着刚没有问完的话题,继续道:“那他干得过吗?”
“干得过吗?”
古思远探头看着北堂墨还算稳妥的操作,翻了个白眼冷呵一声:“呵,那就不是你担心的事”
“啊?”
“继续!”
北堂墨抬头就被古思远瞪了一眼,赶忙低头继续按照书上所说鼓捣起药材,抬眸偷瞄了眼望向窗外目光悠远的古思远,低眸看着书卷上的字迹,心绪飞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萧山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