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已故,与谢丕定亲的诸家女,她一阵头疼。
过了中午,黄妈妈来禀报,说是谢夫人过来了,崔九贞闻言,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谢夫人过来,怕是因着诸家事,她心中有了数,便吩咐玉烟替她更衣。
颉芳斋里,崔九贞一袭水色褙子,下身是月白的绸裙,淡妆宜人,一行一动间,端的是云鬓楚腰。
徐氏对这个未来儿媳妇真真满意极了,见她过来,忙牵了她的手,一握便皱了皱眉。
“怎的有些凉,衣裳加的不够?”她又捏了捏她身上的衣裳薄厚。
崔九贞摇头,“天儿渐冷,手吹了风便是如此,衣裳都是够的。”
见着确实如此,徐氏点点头,只是手却没再松开,用自己的掌心给她暖着。
都是自己人,徐氏也就没多废话,将自己来意说了,“诸家丫头这回上京是打算给族妹挑选亲事的,我们两家因着从前有过一段往来,因此便一直当成姻亲走动了。”
她说着,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诸家在京城没个依靠,也就姻亲王家和我们谢家,因此听闻你与谢丕订了亲事,便也扯上了几分关系,对那丫头说亲也有利。”
徐氏其实是不喜这般做法的,但事情都发生了,也改变不了。
崔九贞自然知晓诸家姑娘这么做的意思,只是不喜那还来自己面前以亲家妹妹的身份套近乎罢了。
“伯母说的九贞也明白,自然不会为难她们。”
徐氏摇头,哪里是担心她为难她们,“我是担心你自个儿憋着难受,膈应自己。”
崔九贞心中感动,果然,有她这么一说舒服多了。
只是,若是要她往后以姻亲的关系与诸家走动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做到不过问,说她不能容人也好,不知礼数也好。
总之,不可能!
稍晚些,徐氏这才打道回府,这回过来竟是连儿子也没看,急匆匆地便走了,也不知赶着回去做什么。
崔九贞没多想。
然而,谢府里,谢迁下了衙回家,进屋就被徐氏拧着胳膊拖到了炕上。
“作、作甚啊……”
谢迁拼命揉着胳膊内侧的软肉,疼的要溢出泪花了。
“夫人,为夫又做错了什么?”他委屈道。
徐氏冷冷地瞪着他,越看越头疼,“你就会给我找麻烦,看看你都干的什么好事,当初诸家的姑娘没了便没了,偏偏你来句往后还当姻亲走动,如今倒好,让崔家如何自处?把他们当什么了?”
谢迁闻言一噎,他、他当时也没想到啊!
“这不是,就当个寻常亲戚朋友么……”
“你这么想,人家也这么想?”徐氏恨铁不成钢。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测,若是老二没亲事也就罢了,这算不上姻亲的姻亲,我也就当半个亲戚走动便是。”
徐氏瞪着他,话锋一转,“但如今老二已经与贞丫头定亲,明岁就要娶妻了,这么着岂不是让贞丫头难做?”
以为是娶继室呢?前头的没了,姻亲关系还在,后头的也要礼让三分。
她们贞丫头可不能受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