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河北战事已定,三张均已授首。凉州的叛乱声势浩大,瞒是瞒不住的。所以,我等要做好,陛下将河北的大军全都调到凉州去,以彻底平定凉州的准备。”张让神色冷峻地宣告着天子的决定,“所以,用不了多久,我等就又要出钱了,但也不能白出,故而诸位有什么仇家,到时候就一并推荐去凉州送死吧。”
“张侯此计,甚是高明,某替亡孙,谢过张侯。”栗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咚”地给张让叩了一个响头。
“用不着,快起来吧。”张让嘴上笑着,心中却是一恶:待到哪天,陛下恶了咱家时,你保准是第一个出来踩咱家一脚的。
光和七年十二月,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终于告一段落。同月,为了一改河山倾颓、战火连绵之状,汉帝下诏改光和为中平。
然而,事与愿违,改元后的第三天,张让就亲手将凉州叛乱再起的急报送到天子面前。
“怎么又叛乱!”汉帝只扫了一眼,就狠狠地将急报扔到地上,同时双手举高,指着远处被焚毁的宫殿吼道,“朕的宫殿!被烧了快一年了!都还没修!为什么!为什么就又报上一件跟朕抢钱的事?!!!”
“回陛下,凉州刺史左昌,私盗军粮数以万石计,致使我凉州守军疲弱,才让狼子野心的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宋建有了作乱的机会。”
“什么!小小左昌,竟敢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盗卖万石军粮,还要不分朕一分?!!”汉帝扯着自己的头发,小小的眼珠涨得通红,“去!立即将这左昌千刀万剐,剁成肉酱!”
“诺!”
“等等,张父,你且说说,这凉州之乱该如何平定?”汉帝手一伸,拉住张让的衣袖,“黄巾之乱,已经花了朕数亿钱,这平凉州,不会又要几个亿吧?”
“陛下,西州羌乱,自世祖皇帝至今,已有一百余年。我军数次出征,虽然也曾取得过斩首万计的大捷。但也曾五次遭遇全军覆没的大败。因此,在臣看来,不如放弃凉州,以节省钱帛。”
“唉。”汉帝长叹一声,“朕何尝不知,凉州是个吞金兽,每年都要耗费大量的钱帛,却不能给朕带来一丝一毫的增益。”
“但这凉州,毕竟是世宗孝武皇帝所拓。朕若提议放弃凉州,还不得给那帮子清议士人用唾沫给淹死?”
“陛下不必多虑。”张让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清议士人,最惧的就是让他们干实事。陛下若现在提出放弃凉州,定然阻力重重。因此,陛下不妨先让皇甫中郎将率军救援凉州。若是胜了,自然最好,若是败了,陛下便可暗示司徒崔烈,在朝堂之上向陛下建议,放弃凉州,”
汉帝登时向一只炸毛的刺猬一般,跳起来道:“什么?皇甫中郎将已经功塞天地,若还能平了凉州,朕得赏他多少财帛,才算完啊?”
“陛下,羌人居无定所,我军进,则远遁;我军退,则复至。皇甫中郎将虽善用兵,可依老臣之见,他除了驻守城寨外,也无有他法。可驻守城寨,战事就必然相持日久。所耗钱帛必然暴涨,真到那时候,朝中诸公难道还能只说而不出力吗?他们也必须出钱,而且是出大钱。陛下想想,这朝中诸公,又有哪个,不是嗜财如命的?此时,陛下再让崔烈提议放弃凉州,群臣定无不敢不从。”
“善!善!善!”汉帝连称三个“善”,“只是张父,崔烈也是清议之人,他又怎肯听朕所言,率先提出这冒天下之大不韪之策呢?”
张让一听,心底不由得冷“吭”一声:哼,就凭你们这些清议之人,也配跟咱家斗?
“崔烈本名士,但因花费五百万钱买了个司徒,而为士人所不耻,如今他的学生越来越少,已有门庭冷落之象。若陛下给他派一些门徒,然后再让他进言此事,崔烈必然应允。”
汉帝小眼珠子一转:“妙计!妙计!张父,你就速去替朕办了此事吧。”
“诺。只是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
“陛下,并州捷报,破虏校尉邹靖,于原平大败屠各胡,斩首九百余级。”
“张父打算怎么赏他啊?”一提到赏赐,汉帝就像被人割了一刀似的难受:朕天天起早贪黑,也不见有人给朕些赏钱。倒是这群臣子,办了点鸡毛蒜皮般的小事都要来讨赏。
“陛下,臣等以为,邹靖攻大,可升任北军中候,其部能战,应调往凉州,协助皇甫将军平叛,如此一来,朝廷便可少从冀州、幽州所调兵士,以节省财力。”
“不用给赏钱?”
“回陛下,不用给。”
“善!就按张父说的办!”汉帝一拍手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