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柔软华贵的羽毛,此刻已经冷寂,抚摸上去甚至有些刺手。
这只与上官龙阳相伴多年的春雪隼死了,尸体就躺在他的手中,上官龙阳心中悲哀却不能言,只能一遍又一遍替其整理毛发,希望它走的安详些。
他心如死灰!
只是现在却有件事,需要他立即做出决定。
最终,上官龙阳叹气一声,仿佛随着这一声叹息,他有老了十来岁,脸上又多出一片的皱纹,
“说罢,要我做什么?”
常渊知道,这个老人终究是选择了妥协,上官龙阳一身锐气,此刻在那一句叹息中烟消云散,他彻底沦为了一个行至暮年的老人。
但常渊可不会将其当做普通老人,光凭上官龙阳的身份,他就能做许多事情。
“你依旧还是宫主。”常渊道。
上官龙阳点点头,只不过这个宫主,恐怕是有期限的,而且徒有其名。
常渊想了想,又道:“你已经闭关了十天,现在该出关去给弟子们一个交代。再过不救浮世教教众变会大批上山,嘱咐你的弟子们,让他们撤去山门的守卫,在白云洞天放开一条道来。”
上官龙阳再点头。
常渊微笑道:“目前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你的身份,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剑宫门下弟子,心悦诚服的归顺圣教,不要引起恐慌与伤亡,这也是圣教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该你展露自己诚意的时候了!”
常渊朝着梁昕云等人落座的地方看了一眼,上官龙阳何等心思,立即心领神会。
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走到梁昕云面前,抱歉道:“梁姑娘,我是罪人,但为了我南天剑宫诸位弟子,还请你暂时换一处地方歇息吧。”
吾亮猛的回头看一眼,却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眼前的这位老宗主就已经解除了他在其体内布下的剑气封禁,居然已经能够行动自如。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梁昕云闻言,她叹气一声,心中自然清楚的很,那所谓的换一处地方歇息,估计就是监牢,或者暗无天日的囚房,也许是和幻云大阵一样可怕的地方也说不定。
小道童孙玉山无比恐惧的望着迎面走来的老宗主,在他的心中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位老神仙一样的人物,也会临阵倒戈。
上官龙阳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的内心犹如刀搅,望着自己最渴望收下的徒弟那质疑的目光,老宗主心在滴血。
小道童孙玉山忽然鼓起勇气拉了拉小葡萄的手,小声道:“别怕,我们不会分开的。”
这一次,小葡萄没有推开他。
但也许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梁昕云看了上官龙阳一眼,从他紧紧皱眉的脸上,也看出了他的无奈与心酸,
她还是善解人意的,不想让面前这位父亲的老友为难,便挤出一个笑容,道:“一切但听老宗主的安排吧。”
上官龙阳再道了一声多有得罪,朝梁昕云出手,几指便将她的气血完全封死,现在的梁昕云与小道童,小葡萄一样,是个普通人了。
梁昕云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她尝试以气力去冲击上官龙阳布下的封印,看看这位老宗主是否留了一手,但她绝望的发现,那道气机将她的穴位封的死死,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可言。
边上的常渊见到梁昕云痛苦的表情,忍不住道:“老宗主行事果然靠谱,一品实力布下的封穴,这女娃娃就是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小道童孙玉山狠狠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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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龙阳一眼,他心中对这位老宗主的印象,从原先的敬佩到现在的无比厌恶,他心中是最讨厌这种背叛的。
因为上一次的背叛,就让他经历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段时间,而且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上官龙阳心中有苦说不出,其实这样的手段,即使不是他来做,也会由别人动手,那还不如索性让自己来当这个明面上的恶人。
他默默做完这一切,然后退到一边,选择和常渊等人站在一块儿。
苏黎在一旁忍不住捂住嘴轻轻笑道:“老宗主,刚才你还在说我,现在看来,你也是个……快人!”
她说到快这个字的时候,嘴角一抿,有股天然的魅意。
当然,看在上官龙阳眼中只觉得作呕,但他想到自己已经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自己也不在清白,这时候他觉着自己也是一滩不堪的烂泥,又有什么资格去想别人呢?
常渊道:“看来,上官宫主已经选择与我们站在一起,好,非常好!”
说罢,他转身去看了一眼边上的冒牌上官龙阳,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一把撕扯下脸上的面具,他全然不顾疼痛,当那张假面撕下后,他真实的脸颊上布满血痕。
但那人双手往脸上一抹,他浑身顿时沾染上不干净的血,显得尤其面目可憎且可怕。
他喉咙里低低滚出声音,嘶哑道:“上官宫主已经向我们展示了他的诚意,我又怎还敢假冒?”
他将手中的面具一甩,那张布满淋漓鲜血的面具顿时滚落到一边。
常渊做了一个手势,这么浑身鲜血的人顿时一步一步朝着梁昕云那边走去,小道童孙玉山看到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大叫一声,捂住脸不敢看。
他将身子挪了挪,也挡住了小葡萄的视线。
那沾满鲜血,却毫不顾忌的人嘿嘿冷笑,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天知道他将梁昕云等人送走后,到底会把他们安置在哪里。
而就在这时候,正朝远处走的吾亮忽然回过身,扫了那人一眼,后者顿时身形一顿,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